（霹雳布袋戏同人）【龙剑】笑忘书+番外(40)
他还是粉妆玉琢的小娃娃的脸，金瞳却隐约折射出浮冰碎雪般的透彻冷酷。
在石光电火的刹那，剑子忽然明白——龙宿全都懂，他是故意的。
剑子慢慢吁出一口郁在胸中的气，挑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澄沙团子，递到龙宿嘴巴，“你吃吗？”
他示好的意思很明显，龙宿本来也没生他的气，低头啊呜一口咬住团子。
剑子笑起来，还带着稚气的语调，柔和又清脆，“你说的我懂，但是我师父说过，人再厉害，也不能一个人啊。你很聪明很厉害，可是……他们人多啊。”
龙宿微微睁大眼睛，惊讶地打量着剑子，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看着看着，眼睛就好像亮了起来，眉宇间也染上光彩。
本就是境遇相近，又同样早慧出色，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一点就透。
3.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像往常那样，散学后各人三三两两离开学堂。
“梁师兄？”
走下台阶的一个少年儒生疑惑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垂髫孩童急匆匆的在后面追着。
他年纪小，等赶上的时候，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脸上红通通的，额上沁出薄汗。
“龙宿师弟？”梁师兄有些惊讶，“怎么，有什么事吗？”
龙宿低下头，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期期艾艾地说：“听说，师兄近来在找这本《明华经帖》，我……恰好见到了……嗯，梁师兄你还要么？”
梁师兄怔住了，他伸手接过那本薄薄的册子，翻开，正是他找了很久的善本经帖，不由激动，激动过后，看着仰头含笑看着他的龙宿，忽然又有些感慨。
他托了那么多人，找了那么久，龙宿又怎么会只是“恰好”就找到了呢。
无疑是用了心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放柔了声音，“真是多谢你了，小师弟。不过，你怎么想到要替我找？”
“前两天，谢谢师兄仗义执言。”
梁师兄想了想，便想起了是有这一回事。他生性爽朗宽厚，爱好打抱不平，因而在显圣门下众多弟子中人缘颇好。前几天，他无意中经过学堂，看到有几个同门言语上对龙宿十分轻慢，一时看不过眼，便出言呵斥了同门。
这是小事，没想到龙宿就记挂在心里。
他这个小师弟，天资极高，年纪小，又受师尊太多偏爱，平常就不爱跟同门相交。从前还道是他性情孤高，现在看来，倒像是木秀于林，无辜惹人嫉。
想到这里，他再看向龙宿的时候，眼神就十分柔和，忍不住摸了摸龙宿的头，“小事，不必放在心上。龙宿，明日我们要结诗社，你来么？”
龙宿眼睛亮亮的，笑眯眯地点头。
目送梁师兄走后，一身紫衫的小儒生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倒也不难嘛。
4.
龙宿在院中借着夕阳余晖临字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不等他去开门，来人就已经直接推门，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龙宿，龙宿！”剑子兴致勃勃地跑过来，“明天我们去钓鱼吧，今天我师兄钓了好大一条，他答应把鱼竿借我玩一天。”
龙宿叹了口气，“不行，我没空。”
“啊？”剑子懵了，龙宿明天分明是休息日，这点他来之前早就计划好了。
龙宿稳稳地写完最后一个大字，方搁下笔，摊手无奈道：“真的，我已经和师兄约好明天去诗社。”
“你们儒门学生的日子真是过得无趣啊。”剑子顿时蔫了。
“要不改天？”看剑子那么扫兴，龙宿也不禁有些后悔了。
“不行，师兄只肯借我一天。”剑子为难地说。
“那要不我明天尽快回来，回来后就到河边找你？”龙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那也只能这样了。”剑子无奈地应道。
事实上，第二天龙宿一大早出门，拖到傍晚才得以脱身回来。跑到河边的时候，剑子已经等得无聊地要长蘑菇了，大呼“你终于来了！”
不过，收获不错，没有大鱼，小鱼倒是有半篓。
“还钓吗？”龙宿凑近鱼篓看了看，问剑子。
“不了，”剑子从鱼篓里挑出最大的一条，然后把剩下的鱼都倒回河中，揪着鱼尾巴在龙宿面前晃了晃，不免有些得意，“还是挺大的。”
岂料此鱼脾气不小，猛地扑腾，结结实实甩了龙宿一脸水。
龙宿和鱼大眼瞪小眼，然后龙宿转而开始瞪剑子。
“嘿嘿，”剑子干笑着，把鱼往草地上一扔，伸手胡乱地往龙宿脸上擦水渍，“看来这鱼很活泼嘛，一定很好吃。龙宿，你打算怎么吃它呢，清蒸，红烧，还是葱油焖？”
龙宿无奈地叹气，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开始擦脸，“你想吃什么，直说吧。”
剑子从地上捡起还在垂死挣扎的鱼，扔进鱼篓，一手提起鱼篓，一手拽住龙宿，“走啦走啦，我们回去再说！”
“不要用拉啊！”龙宿被他拖着一路狂奔。
5.
鱼最后是进了两个人的肚子。不过，吃完饭，剑子还犹犹豫豫有话想说的样子。
“有话就说，不要一副被鱼刺卡住的样子。”吃饱喝足，龙宿懒洋洋地说。
“龙宿，能不能让我在这里洗个澡换身衣服？”剑子就直说了。
龙宿眼珠一转，就猜到原因了。剑子在河边玩了一天，一身白色道服都滚脏了。
“欲盖弥彰。”龙宿这么说着，还是吩咐下去准备热水。
热腾腾的水很快就送上来，侍女架起屏风，把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中，还加入了各种香草药花，然后恭谨地退下。
“扑通”一声，剑子像一只饺子下锅，在宽大的浴桶中倒腾着。
“哇，你真奢侈，还有这么多名贵的药材。”剑子发出舒服的喟叹。
哗啦啦的水声吵得龙宿烦，他没好气地说，“你洗澡用嘴洗的吗？”
“要不你一起来啊，反正浴桶好大的”剑子扒在捅沿，招呼龙宿，“省的你还要等我。”
龙宿有些犹豫。本来，如果是别人，对于这样不合礼仪的要求，他肯定是矜持有礼地拒绝的，不过，换到剑子身上，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好吧。”他放下书，走到屏风后脱掉衣服，踩着板凳爬进浴桶。
浴桶很大，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完全可以自由转身。
然后，与其说他们在洗澡，还不如说他们在互相泼水玩。剑子拍了龙宿一脸水，笑嘻嘻美其名曰“帮你洗脸”。龙宿怒把他掀翻，摁进水里。剑子灵活地躲开，伸脚绊向龙宿。龙宿拖着他不放，只听得“哐当”一声响，水花四溅，两个人就一起滑倒在浴桶里。
虽说全身都湿透了，龙宿总有种越洗越脏的感觉，拿起一方香宫皂，板着脸说，“好了，再玩水就冷了！转过去，我先帮你，等下你帮我。”
“好吧。”剑子也不闹了，乖乖转过去任龙宿帮他擦拭皂片。他天生头发雪白，湿嗒嗒地披在背上，龙宿拘起剑子的头发，忽然来了一句，“都说愁白头，汝眉发皆白，就是想愁都没地方白。”
“想太多，你们儒生就是想得太多。”剑子满不在乎。
龙宿笑笑，“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
剑子趴在浴桶边，想到什么，忽然惊得差点跳起来，“糟糕！”
“怎么？”龙宿及时按住了他。
剑子转过身，满脸惶然，“龙宿，我们会不会生出娃娃来？”
“啊？”龙宿一时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什么娃娃？”
“就是孩子啊！”剑子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有一次我和师父出门住客店的时候，隔壁间就有两人在一起脱光了洗澡。师父说，要我别吵，他们在生娃娃。”
剑子的惊慌，也感染了龙宿，他虽然早慧，但毕竟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从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不过龙宿毕竟是龙宿，他灵光一闪，“书上说阴阳交合才会交感受孕，阴阳……应该是男的和女的吧。你又不是女孩子。”
“但是，书上没说男的和男的不会生啊。”剑子反驳道。
龙宿想了一圈，惊恐地发现好像还真的没有这么说的，顿时也慌了，“那怎么办？”
“我们先出来吧。”
“有道理，快快快！”
两个人逃一样地爬出浴桶，换上干净的衣服——剑子借了一套龙宿的白色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