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人傻钱多貌美(81)
姜知津:“那个!”
他指的是她的碗。
温摩:“……”
也许在津津的脑子里,“抢别人的饭碗”就是对别人相当糟糕的意思?
她只好把自己的碗换给他。
姜知津还不满足,把她的筷也顺走了。
“……”温摩发现好像是从西山起,他养成了用她筷子的恶习。
饭后一家人在花厅闲坐,凉风习习,十分舒服,如果再来一份冰碗就更完美了。
温摩忍不住这样想。
不过现在温岚、古夫人、阿娘都在,正是演戏的好时候,冰碗什么的就算了吧。
温摩递给姜知津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姜知津表示收到,大声道:“我要吃冰碗!”
下人送上冰碗。
姜知津只尝了一口:“不好吃!”
然后把冰碗往温摩面前一推,恶狠狠道:“你吃!全部给我吃完,一滴都不许剩!”
温摩:“……”
很好。
语气够凶。
冰碗……也够好吃。
上床睡觉的时候,温摩给他提供一点新思路:“你还可以再凶一点,再坏一点,呃……比如我想吃什么你偏不给我吃,我想干什么你偏不给我干。”
“姐姐你很坏啊。”
姜知津侧躺在床上,手撑着头,发冠已经卸下,发丝漆黑如墨,柔顺如瀑,衬得他的脸庞宛如美玉雕成,瞧着温摩眸子里有几分深沉。
温摩连忙解释:“哈哈,没有没有,这都是玩游戏嘛,记住这是假的哦,姐姐不是想教你当坏人哈……”
“我不是说这个。”姜知津坐起来,俯身凑向温摩身边,拉起温摩的手,“可是我答应姐姐的事情都做了,姐姐答应我的事情呢?”
他的手,稳稳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一点一点,牵引着它去向某个地方。
温摩不由自主,紧紧闭上了眼睛。
完蛋,这是要债来了。
第66章 六十六
“姐姐这是不愿意么?”
姜知津瞧着她紧闭的眼睛, 眼中有一丝笑意,声音却甚是委屈,“姐姐要是不愿意, 我们就不玩了吧……”
他甚至松开了她的手, 眼睛也垂下来,一脸黯然。
温摩最瞧不得小津津难过了,连忙道:“没有没有, 绝对没有!”
且还开导自己——又不是没干过,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毕竟是夫妻, 她到底紧张个什么劲呢?
再说了,明明说好的事情,她能说话不算话吗?
开导完毕, 温摩深吸一口气,掳起袖子, 准备开干。
就在这时,窗外遥遥地传来一点动静。
好像是正房那边有人吵闹。
她下意识想起身去看看, 手被姜知津按住:“姐姐, 你的正事还没做, 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温摩一想也对。
正房是古夫人的地盘, 会闹的大概也只有温如一个, 不过温如就算闹到天上去, 古夫人也有本事把她拽下来。
果然,那边的动静很快就平息了。
而这边的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温摩才知道自己错了。
昨天晚上正房的喧闹不是因为温如, 而是因为傅嬷嬷。
大理寺卿李严亲自登门,带着人把傅嬷嬷押走了。
“江福的院子里挖出了骸骨,江福下了大牢。”
一大早, 温岚就把温摩唤到了书房。
昨天,大理寺的捕快带人捉拿盗贼,无意中追入江家,并发现了江福埋在院中有骸骨,江福当场被逮捕。
江福百般抵赖,死不认罪,不过他嘴上叫得虽响,身体却很诚实,还没有正式动大刑,便把什么都招了。
他原先的供词说的是同古家毫无瓜葛,只是古家刚好出售那套宅子,他趁便买下来而已,买卖之后一拍两散,不久他的生意不大好,手心急需银钱周转,于是就把宅子卖了。
但这次下狱受审之后,他死活说不出那些骸骨的来历,情急之下,被李严逼问出了真相。
原来那傅嬷嬷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有一日说有件优差交给他,要他带上户籍坊帖等文书去买一所宅子。宅子的原主是古家二爷,一切都是傅嬷嬷居中牵线,他一文钱没花,上了趟衙门便把拿回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房契。
然后过没多久,傅嬷嬷又让他带上文书再上了一趟衙门。这一次是卖宅子。
买家徐广他并没有见着,来交接的是徐广一个手下人。
江福办的差就是上了两趟衙门办文书,然后傅嬷嬷便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说是上头的赏钱,同时还交代江福,不管谁问起,对外都只说是正常买卖,这里头的名堂一概不许向人提起。
如此轻松便大赚一笔,江福自然守口如瓶。
但这突然冒出来的骸骨让江福方寸大乱,比起杀人害命的大罪,当然还是假装买宅子卖宅子要轻得多,遂全招了。
温摩对其余事情大约都已经猜到了,独独对这骸骨百思不得其解。
大理寺已经查了几轮,陈山海前天晚上还翻过,全都一无所获,怎么昨天捕快们抓个盗贼,这骸骨就从天而降了呢?
而且她还没来及试探古夫人,江福就全招了,傅嬷嬷就被抓了?
感觉有点奇怪。
好像是为了补偿她上辈子的凄惨,老天爷给了她双倍的幸运,她但凡想做点什么,还没开始动手呢,事情就自动解决了。
温岚问道:“你杀徐广,一是为救人,二是是为给姜知津夺权,可如今事情牵扯到了古家,又是为了什么?”
温摩一怔:“父亲不会以为这是我的安排吧?”
“难道不是?”温岚也一怔,“你前天夜里去了江家,昨天上午江福便入狱。只是为何要扯上古家,扯上傅嬷嬷?我们同古家是姻亲,傅嬷嬷更是我们府里的人,这岂不是将我们侯府拉下水?”
“当然不是我,我还没这份能耐。”温摩道,“不过若真做了什么坏事,父亲难道要替她隐瞒么?”
温岚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父亲担心的不是傅嬷嬷,而是夫人吧?”
“不可胡说!”温岚喝斥道,“夫人贤惠良善,一心向佛,这事同她绝无关系。”
温摩从他的紧张中看出了他的虚弱。
仆从就是主人的一只手,仆从做了坏事,主人很少能保住清白。
所以徐广一被定罪,姜知泽的声名便大受影响。
傅嬷嬷有事,古夫人只怕要开始着慌吧?
很好,现在不需要她自己去查探,大理寺会帮她把一切查清楚。
温摩借口姜知津闹着要回宫,趁便跟温岚告辞,离开的时候,最后道:“父亲别担心,侯府的姻亲可不止古家,还有姜家。”
“你不懂。”温岚坐在书案后,眉头深锁,“你可知道姜家和古家是什么样的门阀?几百年了,他们是平京两棵参天大树。现在有人想动这两棵树……这是想把京城翻过来啊……”
徐广一案,只不过是个引子。
一切,还未正式开始。
温岚叹了口气望向温摩。
温摩站在门口,背后是乌云密布的天空,风雨欲来。
“阿摩,京城很快就要不太平了,你计划的那件事须行暂时停下来,不然京城的情势云谲波诡,不论你我,稍不留神便要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
温摩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眸子清朗,声音清晰:“父亲,我觉得恰好相反,情势越乱,我们便越有机会。”
温岚深深地望着她。
她就像一只已经蓄满了力的鹰,振起翅膀,只待风来,便要扶摇直上,翱翔九天。
*
温摩着急回宫,是为了找风旭。
“江福院子里的骸骨是你安排的?”温摩劈头就问。
风旭看了一眼在廊下玩蝈蝈的罪魁祸首一眼,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殿下,”温摩对他刮目相看,“你生得这么文雅温柔,居然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当真是大有可为。”
风旭:“……”
人生头一次收到这种赞许,风旭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心情颇为复杂地客气两句:“哪里哪里。”
温摩又问了几句案件详情,风旭一概答得含糊,最后道:“案子就交给李严吧,他是行家,等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
温摩也没有多作纠缠,点点头,出门向姜知津招招手:“津津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