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徒弟白切黑了(48)

是谁？谁在喊我？谢衍转头，看见了曾经在梦中见过的温柔女子，是那个给他吃着糖糕的娘亲。

“娘……”谢衍想去抓住那个女子的手，可是谢衍的手还没有碰触到她，女子的身影就消失了，镜子里只剩下一脸惊惶的自己。

“我到底……是谁啊？”谢衍看着镜子，喃喃的说道。

他周围的镜子里，都是幼年的他，有在现代时孤儿院的记忆，也有在这里后的记忆，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也不记得的画面穿插其中，让谢衍困惑起来。

“耀儿练功累了吧？师父下山给你买了糖糕。”谢衍看见某一块镜片里，斐风笑着打开一个用荷叶包好的糕点，喂到了一个少年的嘴里，那少年的侧脸，和他极为相似。

他就是谢耀？可是谢耀的记忆，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警告，警告，人格重组中，记忆重叠中……”系统的警示音忽然响起，谢衍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袭入了自己的大脑，谢衍蹲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的耳边响起了各种声音，嘈杂不堪，一会是唤他谢耀的，一会又是唤他谢衍的，他错乱极了，脑子就像是要爆炸一般，太多画面在他眼前旋转着，他甚至开始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记忆，哪些是谢耀的记忆。

“我到底是谁！”谢衍悲鸣出声。

谢衍话音刚落，周围突然静了下来，那些声音和画面也统统消失不见。谢衍疑惑的抬起头，发现正对面有一穿着天轮山道袍，头发高高束起的男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你……是谁？”谢衍觉得面前的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让他觉得恐惧。

“梦里看花，水中看月，真真假假，如梦似幻，蓦然回首，梦境成真。”那人说着，缓缓转过身来。

竟然是和谢衍长的一模一样的脸！

谢衍几乎要说不出话了，他颤颤巍巍的指着面前的“谢衍”，哆嗦道：“你……你怎么会与我长的一样……你是谢耀对不对？”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谢耀，同时也是谢衍，你是谢衍，同时也是谢耀。”面前人说道，“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谢衍，就是谢耀。”

“等等……”谢衍觉得自己被带进了一个哲学问题，绕的他要晕过去了，“不可能的，我是穿越过来的，你懂吗？我只是占据了你的身体，我不是你啊！”

面前的谢耀笑了，“你为何如此笃定，你是占据了我的身体，而不是回归呢？”

“我是谢衍，我怎么会是谢耀？你的那些记忆，通通不属于我！”谢衍终于理清了一点思绪，急忙反驳道，“那些都是你强塞给我的记忆，我没有经历过！”

谢耀看着谢衍极力反驳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

“我上一世车祸丢了命，是有个什么绿眸使者让我重生的……”谢衍一拍脑门，“对啊，都是系统安排的，你，还有刚才那些记忆，也都是系统造出来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游戏，重生的游戏！”

谢耀淡定的看着激动的谢衍，挥袖在空中画出了两道直线，开口说道，“你知道平行空间吗？”

第41章 肆拾壹

“什么平行空间？”谢衍愣了，“这难道不是现代用词？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了，我就是你，你知道的事情，我当然也知道。”谢耀示意谢衍看那两条直线，“这两条线，若是永远保持着相等的距离,那他们就会一直平行下去，互无瓜葛，这就相当于你和我的世界，都存在，但是由于特定的距离，我们互相不知道彼此。”

“虽然听的很晕，但是我大概明白了，按理说，我们应该是不会有交集的，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就相见了呢？”谢衍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两条线不再平行了，有外来的因素强行使它们相交，我猜想，那个交点产生的原因，就是我们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死亡。”谢耀又挥了一下手，空中显示出了两个画面，一个是谢衍在现代被车撞死的场景，一只黑猫蹲在他身边默默看着他。还有一个是谢耀倒在河边的场景，竟也有一只黑猫蹲在那里。

“这只猫……”谢衍惊了，“它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绿眸使者啊！难不成就是它在背后操纵了一切！”

“这样看来，是有神明眷顾了我们，让我们有了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谢耀说道，“这只黑猫，有如此神通，定是仙家下凡。”

“我是因为救了它才有的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可是你呢？”谢衍看向谢耀，“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

谢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谢衍，见谢衍满脸疑惑，这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我们的记忆是共通的，你应该自己想起来。”

“我不明白了，如果我们是平行世界，那我的这个系统又是怎么回事？”谢衍想要调出系统面板看一下任务进度，却怎么也调不出来。

“我想，这一切都是仙家所为，我们是无法理解仙家在想什么的，还有很多事情，都只能靠你去完成了。”谢耀说着，身形慢慢变淡，看这样子是要消失了。

“等等！你不是说我们都有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那你为什么还要走？”谢衍现在又陷入了一堆谜团里，他已经完全弄不懂现在的场景到底是只是游戏的幻境，还是……真实的世界？

“记住，我就是你，我并没有消失，你存在，既我存在。”谢耀说完，身形消散不见，只留下呆站在原地的谢衍。

我自己能够想起来？谢衍闭上眼，试着去查看那些新的记忆，他看到了对他极其溺爱的斐风，看到了总是偷着给他塞小零食的离青，还有教他练习咒术的南信，还有趁斐风不在时带他下山玩耍的祝乾，还有整天不好好穿衣服，四处显摆肌肉的昱海。

在这些记忆没有到谢衍脑子里之前，他对天轮山的一切都是新奇的，陌生的，可是现在的谢衍，却莫名的想哭。

原来，他是回家了啊，天轮山的长老们，都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啊！

上一世的谢衍，从小就是孤儿，长大后也是孤家寡人，每天回到自己那间出租屋里，也是一个人，因为没钱，连电视和电脑都买不起，只能抱着一个手机，又不知道能找谁聊天，所以就只能玩着游戏到半夜，然后睡觉。

可是这一世的谢耀……谢衍脑海里的回忆越发清晰起来，那个在他幼年时叫他衍儿的女人，正是谢耀的娘。而谢耀，小时候，却是的的确确是叫谢衍的。

谢衍看到了谢耀的记忆里，那一片灼人的火光，谢衍之前见过的，那个温柔的女人此刻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抱着幼年的谢耀跌跌撞撞的跑着。她身后跟着一队土匪模样的男人，手里拿着马鞭，时不时的往女人身上抽一鞭子，看女人摔倒在地却依旧挣扎着要起身逃跑模样，他们笑的前仰后合极其开心，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终于，女人坚持不住，在第三次倒在地上后便再也没有起来，她呼吸微弱，眼睛却还紧紧的盯着幼年的谢衍，嘴唇也努力的开合着想要说话，试图让谢衍快跑。

可是年幼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他跪在娘亲身边，大哭不止，期望自己的娘亲能够站起来。

眼看那些个畜生又要往自己的娘亲身上抽鞭子了，幼年的谢衍哭喊着，挡在了女人的身前。

那几个土匪见状，笑的更加开心，鞭子扬的更高，眼看就要落在孩子的身上。

像是一道闪电一般，一抹银光瞬间穿过那些土匪的身体，那些个人面畜生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倒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穿了一个大洞，速度之快，连血都没来得及流出。

幼年的谢衍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修行者。

出手的人正是斐风，他披着头发，未束发冠，手中的剑在夜色中发着冷冽的银色光芒，一连斩杀了几人，剑身却连一滴血都没有，他自己身上也是丝毫没有沾到灰尘。

“真没想到，这世间还有此等畜生。”斐风目光厌弃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开口说道。

“仙……仙人……”地上的女人见状，拼了最后一口气爬到斐风的身边，抓住了斐风的衣角，“求您……求您收留我的……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