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徒弟白切黑了(33)

血渐渐从谢衍的身体里漫出，在谢衍的白衣上绽开了朵朵猩红，谢衍觉得自己的身体此刻一定是千疮百孔，就像小时候看的猫和老鼠，喝口水估计都能从各个小孔里漏出来。

或许是闻到了血腥气，云逸远终于清醒了些许，他看着浑身是血的谢衍，说话声音都颤抖起来，“师父……你……你为什么……”

“咳咳……”谢衍刚想说话，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什么为什么……我是你师父啊。”

云逸远怔怔的看着谢衍，眼泪不断滑落，那暴走的灵力也似乎收敛了些。

辛玺见有转机，连忙画了一张符咒，以迅雷之势贴在了云逸远的后背，云逸远瞬间陷入了昏睡状态。谢衍看着云逸远停了暴走，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也瘫软了下来。

辛玺急忙上前给谢衍止血，又是气愤又是无奈的说道，“你简直疯了！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收的徒弟，是要把命都搭上吗！”

“就算是我捡的……那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真正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流鼻涕小屁孩不算……”谢衍只觉得浑身都痛，意识也混乱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下可好了，我要带着你们两个伤员出村，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辛玺看着重伤的谢衍，又看了倒在地上的云逸远，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

谢衍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客栈的客房里，他刚想起身动一动，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的紧紧的，一时竟挣脱不开。

是云逸远。他趴在谢衍的床边，双手抓着谢衍的手，正在沉睡。

谢衍倒也不想起来了，他低下头，凑近去看云逸远的脸。

还是那张完美的面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鼻尖也是最优雅的弧度，只是初见时那点婴儿肥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脸部开始显现出了棱角来。

跟着自己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谢衍想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系统说他是npc，有设定好的结局，自己却因为私心改了他的结局，只是因为自己想让他陪着，陪得再久一点。

可是云逸远原本的结局是什么？谢衍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结局。毕竟看那个暴走的架势，说不定是真的会死。

谢衍试着呼唤系统，可是系统一直在重复“重启中”的机械提示音，他只得作罢。

谢衍想去查看自己的任务进度也看不了，他现在的系统面板一片灰暗，明显系统崩盘了。

之前说要接受惩罚，也不知道是什么。谢衍摇摇头不再去想，随便吧，只要能让云逸远在自己身边就好。

自己到底对云逸远……是什么样的感情？谢衍不由得又看向他的小徒弟，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可是这份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谢衍不是没想过自己弯了，但是就算他弯了，他的小徒弟又是怎样看待他？万一云逸远对自己只是师徒之间的情分，知道自己对他怀有这种龌蹉的心思，会不会直接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见他？

谢衍想着就觉得心酸，自己长这么大喜欢的第一个人，比自己小这么多，还是同性，这让自己怎么把这份情意宣之于口！

算了，谢衍瘪瘪嘴，在不确定云逸远对自己的感情之前，还是把这份情压在心底最深处，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不过……谢衍看着云逸远那饱满红润的唇，又动起了歪心思，反正他现在睡着，就算自己做了什么，他应该也不知道，刚才他醒的时候动静那么大，这不也没醒吗！

想着想着，谢衍鬼使神差的靠近了云逸远的唇，眼看着就要亲上去……

一阵穿透骨髓的疼痛袭来，痛得谢衍直接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不断发抖。云逸远也因为谢衍剧烈的动作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谢衍。

“师父？”云逸远看到谢衍苍白的脸色，这才察觉到不对，连忙上前按住谢衍颤抖的身子，“你怎么了？”

“痛……”谢衍此刻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他痛得脑中一片空白，这种痛遍及全身，就像是浑身的骨头都碎了一遍，他恨不得就这么死掉，好停止这种痛苦。

“我……我去找辛前辈！”云逸远慌乱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转身欲走。

“等等……”谢衍痛成这样，却还记着先前没做完的事，他一把拉住了云逸远，找准了位置，硬是亲了上去。

第28章 贰拾捌

这一吻，让云逸远顿时僵住了，他看着谢衍紧闭的双眼，有些散乱的发丝，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这唇上传来的热度，还有谢衍那颤抖的，抓着自己的手，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不是幻象。

谢衍在云逸远的唇畔流连了好一段时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抓着云逸远的衣袖，喃喃说道，“还好在痛死之前……亲到了……”

云逸远手足无措，他半抱着谢衍，嗓子都有些哑了，“师父……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话说出去，等了许久，云逸远迟迟未等到回应，他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谢衍已经靠在他的怀中，又昏睡了过去。

云逸远低着头看着谢衍，神情复杂，他伸手把谢衍抱起，有些惊讶于谢衍的瘦弱，便小心翼翼的把谢衍放回到了床上。

谢衍这个师父，说他没本事吧，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说他不正经吧，每次遇到什么事却总是第一个出头去管。说他不靠谱吧，自己遇到危险时，却能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自己这个徒弟。

“师父啊师父。”云逸远叹了一口气，“你乱了我的心神，却能在这里睡得这么香。”

谢衍沉沉睡着，全然没有听见云逸远说了些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辛玺端着一盆水走进来，看到依旧在床上躺着的谢衍，皱了皱眉，说道，“刚才听着不是醒了？怎么现在又睡过去了？”

“是醒了片刻，不过刚才似是疼痛难忍，此刻又昏睡了过去。”云逸远下意识的向辛玺隐瞒了谢衍最后对他做的事，还好看起来辛玺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辛玺是个外人，所以他对辛玺有一种自带的敌意。

“他也是疯了，你灵力暴走，他竟然直接用自己的血肉去压制，现在他的全身估计经脉都是乱的，你的灵力也有一部分直接刺入了他的体内，和他自身的灵力相互冲撞，不知道这种痛苦他要承受多久。”辛玺说着，把水放到了谢衍的床边，看样子是准备给谢衍擦擦脸。

“我的灵力……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排出吗？”云逸远既是愧疚又是担心，“灵力会在他体内多久？”

“要是他自身的灵力，自然好控制，他不是还输入了一些灵力给你？那个时候他就相当于他把自己浑身的经脉打开，向你开辟了一个通道，所以你的灵力才会冲进他的身体里。可是你那暴走的灵力，根本就超脱了你自己的控制，它不认谢衍，总想找到宣泄口出去，所以才会让谢衍周身疼痛难忍，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谢衍慢慢习惯了。”辛玺开口说道。

“这如何能习惯……”云逸远看向谢衍，谢衍此刻虽然睡着，但是眉头时不时的抽动一下，看来睡得并不安稳。

“你到底是遇上了什么？竟会导致你暴走？”辛玺怀疑的看向云逸远，“你那时表现出的灵力，根本不像是金丹前期的修为，你是对他隐瞒了什么？”

“我从未隐瞒。”云逸远听着辛玺有几分质问的口吻，便冷笑道，“只要他问，我必会回答。”

“这么说，师兄他是从未问过你了？”辛玺声音也低了几分，“你处心积虑的跟在他身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处心积虑？”云逸远听着这词就觉得好笑，“你不觉得这个词是该用来形容你自己的吗？”

“到底是形容谁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师兄本来就是天轮山的大弟子，和我师出同门，而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外人。”辛玺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虽与他师徒相称，但是我看你的修为并不在师兄之下，还至于拜他为师吗？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非要留在他身边？”

云逸远闻言，暗暗握紧了拳头，满脸寒意的看着辛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