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不颓,更加不废(54)
苏恒心跳又有些快了,太后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他。
专注,炙热,盯得他心口发烫。
然而今晚给他的刺激似乎还不够,林一禾忽然笑着对他道:“丞相今夜看起来,怎么格外好看呢。好看到,连天上的月亮都为之失色。”
苏恒心尖一颤,若不是没闻到半点酒味,他还真以为太后醉了。
“以前听人说,好看的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以信,可哀家却觉得丞相一言九鼎。是长得好看又言而有信之人。”
听到这里,苏恒心里已有些肯定,今晚的太后确实不对劲。是因为那个噩梦吗?
苏恒静静不说话,耐心听着她往下说。
“所以,丞相可不可以答应哀家,无论接下来哀家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以告诉别人?”林一禾昂头看着他,迷离的双眼微微泛红,好像他说不可以,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苏恒承认自己不忍心了,同时也很担心,他想知道太后究竟因为什么每每做噩梦都会变得这般不对劲。
“好……”
得到他肯定答复,林一禾勾唇一笑。
“以前哀家也觉得,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自由,自在,还不用祸害人。”林一禾说的是在异世的时候,那时候真觉得一辈子单身而已没什么,像她这样连亲人都嫌弃的人,真的连被爱的勇气都没有。
“可死过一回了,哀家才发现,原来是这样的不甘心。”
死过一回?苏恒心一惊,以为她是在说被大皇子囚禁的那半年。原来是那样惊险吗?苏恒恼怒,不应该只把大皇子圈禁在封地。
“今夜哀家又梦到自己死了……”她梦到自己还是在二十七岁那年莫名死去,身边没有丞相。她好难过好难过,好不甘心。丞相的手还没牵,诱人的唇还没亲过。
所以醒来后,想见苏恒的念头非常强烈。出了房门便直往他房间方向走,可走到一半却停住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睡,若把苏祁和陈副统领都惊醒了,要如何解释?
可她不愿再回屋,便一直在院子里待着,想把内心的凄凉冲淡一些,没想到却意外撞上巡夜回来的苏恒。
看吧,重生后老天待她还是可以的。本已放弃的,却自动把苏恒送上前,老天也想成全她点什么。
“这是梦,娘娘不会死的。”苏恒拳头捏得紧紧,不敢想象做了这样的梦她有多害怕。
“是人都会离开……可我……不想早逝了……”林一禾喃喃说完最后几个字。
可人要活着,总得有些期盼的,不是吗?就好像磨豆腐的驴,你也得在前头掉根胡萝卜它才会孜孜不倦转圈圈。
所以,她想这么做一点都不过分!
“丞相大人。”
苏恒的心还因她说不想早逝而抽痛,忽然听到她喊自己,下意识嗯了声。
“听说做点刺激的事可以让人忘记害怕,所以……”林一禾停下话语,看向他:“哀家想亲亲你哦。”
说完,林一禾踮起脚猛双唇快速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苏恒错愕到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觉得一片冰凉贴过来……还有那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他脸上。
得偿所愿,林一禾羞涩扭头往后退了一步。
他没反应,身体绷的紧紧的,活像受到了巨大惊吓。
她本来想亲他双唇的,奈何还是不够胆大。哼,下一次,下次定要亲得丞相欲罢不能。
苏恒再次错愕,甚至有点受伤,太后这反应是……嫌弃?
朦胧月色下的两人,只感觉到自己脸颊滚烫,都没看清对方同样也是面红耳赤。
许久,林一禾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才把苏恒从震惊中拉回神。
若是有穿披风出门,倒也可以脱下来给她挡挡寒。可眼下没有,难不成把外衣脱了?似乎也不大妥。
“娘娘若是还不想回屋,臣回去那件披风。”
“不用。”林一禾抓住他衣袖,昂起下巴,两腮绯红,两眼湿漉漉的看着他,骄傲说道:“方才我亲了丞相一下,丞相还我一次,我便回屋睡了。”
如果苏恒吻她,她便不惧怕睡觉,因为她一定能有个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林一禾: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有来有往。
第八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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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丞相的怜惜
苏恒再次被震撼到了。看着林一禾,这次很想探个究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做了怎样的噩梦,导致如此反常。
良久,他柔声道:“娘娘除了梦到自己……还有什么?”
早逝二字,他实在无法说出口,只是想就让他心口抽痛。
林一禾点了点头:“很多很多……”
苏恒放柔声音,带了点哄的意思说道:“不妨说给臣听听,也许说出来就不害了。”
林一禾听出他想哄自己,狡黠一笑:“若是我说了,丞相是不是就把欠我的这一吻还了?”
她改了称呼,想让苏恒知道,此刻在他面前的是林一禾,不是太后。
苏恒扶额,他都刻意不提她方才失控的举动,怎么太后还这般坦荡拿来说笑,且怎么到了她这里,关心也要讲条件了。
可他现在就是该死的,不问清楚问题所在,根本没办法安心。夜越晚越凉,她穿的这般单薄,方才就感觉到她两片唇冰冰凉……
思绪又想歪,苏恒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些。
“如何?”林一禾再次问,说完还恰好的又打了个喷嚏。夜确实凉。而丞相怕她着凉。
苏恒被面色死灰,太后可真是吃准了他不敢晾着她不理。没想到自己在堂前翻云覆雨,此时却被一个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
“娘娘不可以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我哪里是开玩笑?认真的。”林一禾一副,你不亲我就不回房。
牙一咬牙,苏恒绷着脸点了点头。
林一禾又开心笑了了,带了点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这都是童年阴影……”
她稍微做了点修饰,把自己年幼曾被人遗忘在房间的遭遇,以及从小到大如何不被人喜欢、被人非议克亲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
本想说得可怜一些,好让丞相心疼自己。又怕说的太确切,丞相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看她。然而她发现,只是轻描淡写,他轻怜痛惜之情已溢于言表,忽然不忍把那些过往渲染的太过凄然,不想他以后想到自己只是可怜。
毕竟过去无法改变!她也是心疼丞相的!
只是,好奇怪哦,这些本都是她不愿意去触碰的记忆,今夜说给苏恒听,竟然能如此平静,就好像在说旁人的故事。
苏恒听得额头青筋凸起,两手也不自觉紧握成拳。胸腔的怒意似暴风雨前的乌云般,翻涌卷动。
纵使料想到林广夫妇待她不好,也不曾想到是这般不好。竟把一个六岁的孩童独自关在房内,不闻不问,不给吃喝,甚至饿晕。年幼丧母本就很可怜,还让无辜的她背负克亲的恶名。
这夫妇二人实在可恨!
难怪她每次做噩梦都如此反常,苏恒难受得闭上眼,想不到能如何安慰她。
林一禾眨了眨眼,他怎么闭眼了?
她都说完了,他不是该履行承诺吗?
“丞相。”林一禾扯了扯他衣袖,用眼神告诉他,该兑现诺言了。
苏恒心情本很沉痛的,对上她如此赤、裸的提醒,有些手足无措红了脸。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占人便宜,因为此刻的她,就像是个受了伤的天真无邪的孩子,在向别人寻求安慰,也许并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他有一百种方法把自己的承诺敷衍过去。尽管,也许,她只是因为此刻太过受伤,想向他索要一点温暖。情感上却做不到意,因为她那双亮晶晶眼睛正无比信任看着自己,一脸坚决。
她可真是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干净纯粹到让他不敢直视。
拿剑都不曾抖过的手,此刻却是颤抖着抬起,拇指轻轻压在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处,哑着声音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