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番外(35)
这后半句说的是落寞万分。
陆清想起从前芝芝最不喜长乐,他便夺了位,将长乐贬为奴,流放边疆。
好像从前芝芝于他而言,只是个有点喜欢的人。
如今寻不到她,却夜夜梦里都是她,脑子里都是她,他心像被震碎了般。
他后悔着,没早些去寻芝芝,没自重生起便去找芝芝。
如今这宫中竟连副画像都没有,陆清也不知自己活了好久,和晋安开战了多久。
他只听闻柳南之死了,而御医说他近日糊涂了,记不清事了。
他看着自己信赖的将领,有了谋反之心。
陆清只觉得他们在胡说,若是糊涂了,他为何还记芝芝记得这般清,怎么也忘不掉。
后来,大周的铁骑没踏平晋安,他被自己信赖的将军一剑刺向胸口,了结了性命。
陆清再睁眼时,又回到了那个学堂,夫子在他耳边道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陆清收拾了细软,一路奔波去了晋安,可无论怎么打听,都无人识得李氏芝芝。
他无助地笑着,‘‘你还是怪我骗你……’’
自那后,陆清谋权篡位,上位后便是同晋安开战。
也不知打了几世,打了多久,好像他赢了,可翻遍整个晋安,就是没见到芝芝的身影。
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小太监时,若是不骗她,她和他如今定是恩爱的。
周国宫人曾言,皇上终身未娶妻妾,最爱的糕点便是桂花糕。
寻遍天下画师,只为画出心中那人。
明明最是痴情的人,可却终日念叨自己无心。
陆清疲惫合眼,嘴里呢喃着,‘‘芝芝……你在哪……’’
柳南之篇
柳南之来周国前,便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芝芝真以为这些手段能折磨的了他。
她整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又有何用,下一世重生时,他便又能寻到她。
前世他能拔了她的舌头,往后还能。
柳南之只觉得可笑,他不知芝芝这女人在猖狂些什么,真是鼠目寸光,能救她只有自己。
柳南之自始自终是不信,陆清会封芝芝为后的。
陆清谋权篡位,怎会为了芝芝,更别提他心底对芝芝的只有愧疚,没半分喜欢。
能眼睛不眨的看着长乐公主死,见温静仪受苦也是没什么情绪,又怎会是重情之人。
又怎会对芝芝动情,陆清这般冷情冷意的人怎会封她为后。
芝芝衣衫华丽,笑意盈盈同他道着自己也要当皇后了。
可他只觉得芝芝是在哄骗他,同他演戏,维护自己那一点可笑的自尊。
芝芝那刀插到他心口那刻,他只觉得解脱。
他想抬手,抓着芝芝,下一世定要她尝尝自个的苦。
可终究无力,断了呼吸。
他听着耳边芝芝发疯地笑,只当她是失了智,他这重生回去,便将芝芝抓来,也这样割下她的肉喂狼,也叫她尝尝是何滋味。
柳南之再睁眼时,已是身处熟悉的屋子,他脸色阴冷,明明还是深夜,竟急的连外衫都未穿,便去了西院。
西院专门住丫鬟小厮的。
芝芝住在里处,离那位置越近,他这脸色便愈发阴沉。
直到他停在那小破院的门前,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他抬起脚步,推开了屋门。
屋里漆黑,丫鬟的屋是没钱的点蜡,他盯着榻上的位置,却不见芝芝身影。
他眉头紧皱,靠近着榻边,榻上却空无一人。
柳南之脸色阴沉,他平息着怒意,去了西院前,西院那守夜的总管见是自家公子,脸色一惊,‘‘公子你这是?’’
柳南之睨了眼那总管,‘‘李氏呢?’’
总管脸色茫然,狗腿笑着,‘‘公子说的是哪个李氏?’’
柳南之眼神渐暗,咬牙道,‘‘李氏芝芝,打小跟在母亲身边那个。’’
听后主管愈发迷茫,这院里哪有个叫李氏芝芝的,兴许是公子记错了,他笑着,‘‘公子说的是红杏吧。’’
柳南之直直看向那主管,‘‘你听不懂话?’’
柳南之眼神过于吓人,那主管打了冷颤,急忙道着,‘‘公子等着,奴这去翻翻卖身契。’’
柳南之眉皱的更深,眼神冷的发寒。
那主管不敢耽搁太久,大半夜召集着所有的丫鬟太监翻卖身契,问遍所有人也无人再识得李氏芝芝。
主管捧着一堆卖身契,身子打颤。
‘‘人呢?’’柳南之冷冷丢下这两字。
主管扑通跪地,小声道,‘‘公子,是不是你记错……’’
柳南之扫着跪地的男人,眼里是刺骨的寒,‘‘人在哪?’’
主管头低的更深,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这院里哪来的李氏芝芝。
守在一旁的是常年伺候柳氏的嬷嬷,她皱眉道,‘‘公子,我是常年伺候柳夫人的,从未听过夫人身边有何伺候的小丫鬟。’’
柳南之心口压抑的难受,他盯着那嬷嬷,‘‘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有见状不对的丫鬟偷偷去请柳氏,柳夫人来时,便见柳南之眸光猩红,衣衫单薄在那站着。
柳夫人急忙道,‘‘这大晚上的是做甚?’’
柳南之冷声道,‘‘这里没母亲的事,母亲回去歇着。’’
柳氏来这儿的一路上,也听身边的丫鬟说了,公子半夜非要寻个不存在的丫鬟,像是失了智般。
柳夫人狠狠的瞪了那丫鬟一眼,‘‘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胆敢议论公子。’’
柳夫人屏退了多嘴多舌的丫鬟小厮,轻声问询着,‘‘这是要寻谁?’’
柳南之抬眸,‘‘打小被卖进柳府在你身边伺候的丫鬟李氏。’’
柳夫人眉头皱的更深,‘‘何来李氏?’’
柳南之脸色僵硬,一把抢过主管的钥匙,去了库房,翻着近十年的卖身契。
柳南之也不知自个到底看了多久,那熟悉的名字没映入眼帘。
他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芝芝老家,寻找了她母亲。
可她贪财的母亲只是一脸茫然,笑着道,‘‘若是贵人喜欢这村里哪个姑娘,奴家愿意给贵人搭线。’’
‘‘只要贵人给些银钱便好。’’
他去了官府查了近二十年出生的人登记薄,可却无李氏芝芝的名讳。
柳南之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那陆清竟真封她为后了,真封她为后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真是天下大稽……
柳南之眼神冷得似千年寒冰,他不敢相信芝芝竟真功德圆满投胎转世。
柳南之像失了智般笑着,他眼眶泛酸,心口像被针扎过般,难受的紧。
陆清那蠢货竟还好意思来问他,芝芝在哪。
他也想知道芝芝在哪。
柳南之想尽一切法子,就想将芝芝拉回这话本子。
他花了大价钱寻了堆道士,终日在柳府摆着祀台白骨,试图将芝芝的魂给召回来。
柳府的丫鬟见此模样,只觉得心里心惊胆战,公子莫不是中邪了,自那夜后神智便愈发不清。
柳南之脸色阴沉,那群江湖道士都是半吊子,就是想来骗钱的,可如今这局势怕是钱没骗到,他们人先没了。
道士们寻着时机想逃,柳南之眼神狠厉,手持佩剑,杀光了那群胡言乱语,说着自己爱莫能助的道士。
剩下的只得硬着头皮每日做法,柳南之曾放话,‘‘一日我瞧不见芝芝,你们便谁也别想走。’’
柳南之没等到芝芝,等到是那些江湖骗子个个撞墙而死。
他也不知寻了多少道士,巫女。
曾有一巫女直言,这李氏的魂回不来了,哪怕摆再多的白骨祀台也没用。
巫女惨死,江湖道士无人再敢去柳府,纷纷避着。
柳夫人整日跪着佛堂,道着,‘‘作孽,作孽。’’
柳南之只觉得可笑,那年冬天,他生了场大病,大病后面上瞧着正常不少。
可守在柳府院里的丫鬟小厮知道,比从前更严重了,夜夜院里摔着东西,次日醒来身上一身伤。
丫鬟小厮也不愿进去讨个晦气,挨一身伤。
柳南之觉得自个要魔障,他闭眼就是芝芝。
芝芝替他撑起柳家的模样,恶狠狠瞪着他的模样,手里拿刀割着他肉的模样,他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
柳南之从来都忘了,不是芝芝求着嫁给他的,是柳夫人求的,芝芝是为了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