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出书版三部)+番外(25)

作者:卫风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第一部《相见欢》第二部《问君心》第三部《定风波》+番外《春 药事件》《青玉》《过年》点击展开

我在自己手上掐了一把,回过神来,真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吗?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好处。我呢?」我盯着他看:「当这个皇后,我有什么好处?」

皇帝目光深邃明亮:「不知道皇后想要什么好处?」

话都说开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说的对,我无依无靠,没家世、没背景、没能力,在这里其实我能依赖的,只有他。他若不护着我,我死得只有更快更惨。

我其实没办法拒绝。我慢慢抬起头来,轻声说:「我听说第一代的柳侍君,也曾统领后宫,甚至超逾皇后。太祖过世后,他与皇后一主内一主外,扶持幼主,处事理政……他凭的是什么?」

皇帝声色不动:「柳君辅佐太祖登基,功高昭着。」

我点点头:「嗯,这个功劳我没有。」

皇帝却道:「太祖还在生时,柳君便是居住在宣德宫,他有枚印章,着朱印色,签发政令,无所不从。这章一直供在宣德宫后面的书礼堂。太祖曾说,宣德昭明这四个字,与天子之玺也不差多少,历代皇后不知道有多少想这枚章而到不了手的。」

我看着他,不说话。

皇帝嘴角上扬,笑的淡然从容:「今晚你若点头,那枚章便是你的。」

我沉吟不语,皇帝疑问:「怎么?不够么?」

我点点头:「我还要样东西。」

「什么?」

我抬起头来:「我不管你这个整肃想整几年,又或是还拿我想当别的用处。我和你订一个期限,我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任

何事,只限三年,从今天算起,三年之后,我要自由。」

皇帝没有说话,屋里突然间静的怕人。

「不行。」

我抱着茶杯冷笑:「怎么不行?我的要求有什么过分之处?难道说你把我推上高位,集众怨一身。将来等你整肃完了,大事底定,决定鸟尽弓藏的时候,我呆呆的任你处置了,以平息肯定有的众人怒气?

「我不想死,也不想关一辈子的碧桐宫,又或是不明不白缺手断脚、瞎了眼少了舌头─比照前朝的鲁义君那么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鲁义,是大留朝的前朝姜朝的一位男妃。很厉害的一个主儿,惊才绝艳,文的武的一把抓,是武状元文探花,被皇帝一眼看中点了侍书,宠冠后宫。这个人很有才能,虽然身在后宫,却为皇帝出了许多惩奸除弊的良策。

只可惜他触动了几大士族和外戚的利益,被既得利益的皇帝最后赐了一碗忘前尘。喝那个药,从此变了傻子。

一想到那个人,就觉得心寒。他相貌好,身材好,皇帝舍不得杀他,美其名曰是念着旧情,留他性命,不伤他身体,其实最大的得益还是皇帝吧,平了众人怨气,美人还是美人,虽然是变傻的美人,但一样可以取悦他。

皇帝目光灼灼看着我,我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我没有什么筹码和他谈判。

「如果三年不够,五年也是可以的。」我不放弃讨价还价,有点希望我都要争取:「我可以保证以后我如果出宫,绝不会泄漏一分不该泄漏的事情,只做个平头百姓,绝不会对您再会有任何妨碍。」

皇帝沉吟一时,说道:「朕现在先不敲定此事。三年,便三年。三年之后,如果你还是抱定主意要出宫的话,朕便答应你。」

我狐疑地看看他,三年之后?难道他以为过三年皇后的生活我就会改主意?这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岌岌可危的荣华富贵,我怎么会留恋?

这话模棱两可,到时候他反口不认,我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自己处于一个无力的地位。「好,」我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三年为期,只盼皇上到时候不要忘记今天应承我的事情。」

皇帝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得意:「好,一言为定。」

屋里又安静下来。

外头裴德的声音低声道:「皇上,侍君,时候不早,请早些安歇。」

皇帝没动,我也没有动。

这种紧张严肃的时候,谁睡得着?

我眨眨眼:「你打算什么下旨?」

皇帝说:「本月廿八,日子是极好的。」

我点点头。

该来的,就来吧。

册后之礼……咳,不说也罢。

总之,从天不亮,一直到天全黑,我就没得闲下来过。不过最大不同的一点就是,上次我去开元正殿拜皇帝,这次去,是和皇帝一起坐着,下面朝臣拜我。

足足的一天,没有一刻闲暇,眼前全是晃动的人头人脸、人后脑勺人后背脊,一片红红绿绿、灿烂耀眼。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下来的,屋里明烛高照,灯影摇红,满眼看去全是大红和明黄,极刺眼的颜色。

在外臣们三呼万岁之声中,终于离开正殿,回返宣德宫。

累赘的礼服一层层脱掉,虽然是隆冬,但是屋里烧了地炕,温暖如暮春四月。衣服宽掉之后,摸一把,居然还出了一身汗。

皇帝涵养极好,一样是累了一天,他还四平八稳坐在椅上,我则是一头扑在榻上。

懒懒翻个身,把锦丝玉履踢掉。

皇帝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认的笑意和温柔:「辛苦你了。」

我没好气地拖长腔:「彼此─我说,晚上没什么其它礼场了吧?我快累死了……」

屋里没有旁人,外面也静静的,与我封侍君那晚不同。

不想去理太多,没有正好。我现在无论如何是折腾不起,骨头非散架不可,脚踝痛得很,小腿不自由地微微颤抖,太累了。

皇帝走过来坐在床边,我把自己往里移一移,给他腾个空。

他和衣卧下,手自然地伸过来揽住我:「好了,起来梳洗再睡。」

我闭着眼点头,只是懒得动。

洗是一定要洗的,头发上擦了很多头油之类的东西,今天还出不少汗。

待浴水备好,我的眼睛也张不开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扔进了桶子里面。热水一蒸,疲倦更重,无力感排山倒海一般压下来,我连小指头都懒得动,本想唤人来服侍,可是竟然连张口的力气都找不到。

模糊的感觉到水波动摇,水面又升上些,已经漫过了胸口,水压陡增,呼吸有些不畅。勉强睁开眼看,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褪了衣服跨进桶里,不知道是眼光迷蒙,或红烛柔暖,他光滑的肌肤上被镀了一层橘红,肌理分明,骨肉停匀。

他不动声色移近我,本来轮廓分明的脸庞,在一片朦胧中显得有些暧昧的柔和。

「别睡着了……」

「不……用你……管……」

耳旁听到他一声轻笑,头发被掬起来轻柔搓洗,皂角胰子和香精被搓出了细细白沫,柔腻的沾了满头。十指轻柔按揉头部的皮肤,舒服得我长长吐气,身体更加放松。

「舒服么?」

「嗯嗯,左边一点……唔……嗯,再往下一点……」

热水暖暖地从上面浇下,我满足得连脚趾都蜷了起来,全身的毛孔都张开。

意识越来越昏沉,还是能感觉到从水中离开,身体被拭干了水,放在温暖柔软的床褥间。

「白风……」

谁在说话?说了什么?

神智屈从于肉体的疲惫,无能分辨。

屋里暖融融,窗上明亮。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屋里一股沉郁的香气,皇帝在的时候,屋里都烧着龙涎香,香味宁气安神,我却不是很喜欢。

今天倒不用早起的,主要是吉期之内,不必守那些规矩。微微转头,皇帝睡在外侧,呼吸平稳,仍是沉酣未醒。

第一次在枕畔看到他的脸,还吓一跳,现在却已经习以为常。

轻轻拉过一件外袍披上,从他脚边溜下床。地下铺着厚厚的毡毯,细密的毡毛如小刺般扎着脚心微痒。

本来觉得是阳光映得窗上发白,可是轻轻推开窗扇,外面白光耀眼,一片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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