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反派黑化了(穿书)(8)
两人眼神一变:
“殿下!”
容离合上书卷,站起身来,静静看着玄机。
玄机嘴唇颤抖:“可是殿下的安全——”
容离:“查清楚迷药来源。”
“是!”
*
荣国公府,映月阁。
宋颂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映月阁那个瘦弱可怜的小女孩。
云如琰并他的玩伴们拿着木棍追打她,她拼命地跑着。
跑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身上的伤口真疼啊。
跑啊跑,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发光的洞。
她眼睛里闪过了喜悦,仿佛知道洞后面有什么,鼓足了劲向洞里跑去。
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
那股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快被撕成了碎片……
失重感让宋颂猛然惊醒。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梦里的那种拉扯感。
“呼。”天已经亮了。
奶娘听到动静,忙进来,目光担忧地看她:“小姐,做噩梦了?”说着拿布帕擦拭宋颂额头的汗珠。
宋颂依偎在奶娘香软的怀里,这才觉得浑身暖了起来。
原主那些深刻的记忆终究太压抑了。
这本书里,所有人都喜欢云如玥,包括那个小时候把原主从坭坑里抱出来的少年郎。
当时原主七岁,被云如琰并他的一众伙伴用棍子追赶走投无路之际不得不跳进泥潭,地处偏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泥潭里时,凌烨出现在她眼前。
少年莹白的脸裹在白色狐裘里,端端君子,温润如玉,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眼睛里泛起温柔。
之后的景象成了她一生中最温暖的回忆。长街灯火阑珊,少年背着她,哼着北地传来的歌谣,一颠一颠走过青石板路,歌声和着少年温柔的嗓音远去,画面美好得没有尽头一样。
为着那点温暖,原主一直追着他跑,直到把生命耗尽了。
奶娘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她。
宋颂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戳了戳脑海里睡得露出小肚皮的系统:“统子!”
系统被她吵醒,眼神里努力向她飞刀子。
“起来嗨啊!”
“嗨泥煤!”
奶娘服侍宋颂梳洗的时候,嬷嬷进来向她汇报:“红菱昨晚去了。”
宋颂掀起眼皮:“哦。去了就去了吧。”她也没想过她能挨两个时辰。云士忠和凌丽华来本就在她意料之中。
国公府平静太久了,那些埋在地下的东西,是时候一点点露出来了。
“我那善良的妹妹怕是要难过死了呢。”宋颂哼着歌咕哝道。
奶娘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姐今天要出门吗?”
宋颂调皮地笑了笑:“当然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奶娘也对她笑了笑。
谁也没提云士忠的禁足令。
映月阁大门外有护卫守着,云士忠说禁她的足自然是真的。
不过,原主和宋颂都不是听话的。
偷溜出去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了。
站在大街上,她深深吸了口气:“空气真好。”
她今天穿了一身天青直?,头发以碧玉簪梳起,作男装打扮。
云芷身姿瘦长,五官属于张扬的美,与云如玥的婉约温柔截然不同。
她眉梢有颗红痣,离得近了,谁都会一眼看出她是个女儿家。
不过,男装至少可以稍微不那么容易被人认出来,好歹要给荣国公留个表面面子。
沅州城这几年来已经有衰落之势。
尽管朝中直臣竭尽全力,却也无法挽大厦于将倾。
昏君近年来越来越荒唐,大兴土木,迷信仙道之术,再加上连年大旱,地方叛乱不知凡几。
燕王被软禁沅州十数年,受尽了昏君羞辱,暗地里韬光养晦,蓄养私兵,朝廷早已是掌中之物。
一个月后昏君寿辰那天,燕王将会发动宫变,夺取皇位。
这也意味着,她得在那一天出现在宫里,把容戈救出来,并安排好后路。
前世容戈逃亡途中被云如玥藏到自己马车里躲过了追兵,他最痛苦的那段日子也是云如玥陪他度过。两人便是那时暗生情愫。
沅州事变让京城里几大势力重新洗牌,永昌侯府和国公府一度衰落。直到容戈夺回京城,云如玥做了皇后,两家才又发达起来。
不过,她可是立志要做全书逼格最高的女人的人,女主当然不能压她一头。她要看看,云如玥如果没了男主,还能不能一直善良温柔仙气飘飘。
宋颂一边梳理着剧情,一边往城南走去。
沅州城正北是皇宫,东富西贵人人皆知,南边是最底层百姓生活居住的地方。
其中有条街,鱼龙混杂,多是一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难民。
宋颂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她要找一个人。
一个后来成了大顺最有钱的皇商的人。
她现在手里一张牌都没有,要想尽快完成任务,必须得有自己的人手。
她可不想把时间耗在漫长的谋反中,剩下的漫漫时间,她要去游览万里河山,去品如风烈酒。
“到了。”系统提示她。
宋颂站在街口,即使她已经穿了最不起眼最朴素的衣服,但她周身的气度与明显养尊处优之人才有的白皙皮肤与这里格格不入。
几乎是她到来的一瞬间,街边人的眼神明里暗里全都聚集在她身上。
那种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
“小心点。”系统抿着小嘴提醒她。
宋颂面上好似完全没有发觉,做出一副误闯此地的公子哥样,向巷子里边走去。
不时有乞丐冲出来向她乞讨,她都以自己没带钱示意。
那些人凭经验看出她身上真没有钱,故而气氛稍微一松。
巷子里脏而乱,随处可见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乞丐,以及脸色蜡黄枯瘦如柴的小孩。
宋颂一路走过,那些人盯着食物一样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
终于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坍了一半的院子。
隔着院门能听到屋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她伸出手,拍了拍:“有人吗?”
没过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
头发凌乱,脸上黑漆漆的,很脏。
阴翳的目光盯着宋颂,没有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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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宋颂看着青年:“有客自远方来,不请我进去么?”
青年定定看了她一眼,眸光不明,随即替她开了门。
“何事?”嘴唇紧抿着,下巴弧度尖锐。
宋颂跨过门槛:“我来与你做一桩生意。”
青年脸脏得看不清,那双眼睛却是阴沉而森冷,无端让人害怕。
也是,没点本事,哪里能在这样的地方活下来。
“我不会做生意。”青年道。
“这桩生意很简单,而且,报酬丰厚。”宋颂笑道。
青年顿了一小会儿才张口:“什么生意?”
“替我做事。”
屋里又响起咳嗽声,震得空气似乎都颤抖了。
青年锐利的目光投向她。
宋颂径直往屋子里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她被挡住了。
青年目光变得讽刺:“我们的命比牲口还贱,买奴才应该去集市,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姐请回吧。”
宋颂看着青年:“里面的病人没多少日子了。”
青年黑黝黝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整个人笼着一层阴影。
“你替我做事,我救她。”宋颂道。
闻言,青年眼睛倏地攫住宋颂,一字一句道:“你能救?”
宋颂跨过门槛,坐到病人旁边一个树墩做成的小凳上。
床上躺了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正佝偻着身子痛苦地咳嗽着。
脸色青白,蔓延着死气,看得出来病了很久,但是她的身上却没有任何难闻的气味,只有长久吃药凝成的药材苦味。
宋颂又看了眼青年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
主人应该很爱干净才是。
屋里一无所有,但是干干净净。她知道,青年为了救人,但凡能卖钱的,早就卖光了。要是自己不来,接下去的剧情,就是他把自己卖给人家做奴才。女人最终也没有救回来,而青年却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