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反派黑化了(穿书)(29)
她此时也反应过来,强行要灌她药的是萧亦然。
她竟然看到了生前景象。
“说来,我是怎么死的呢?”她喃喃道。
“你不是说太过久远的事多想无益么?你现在还活着,记得这一点就行了。”系统板着小脸道。
宋颂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大脑门:“乖,爸爸没有白疼你。”
系统:“……”
今日街上行人格外多,他们看到云大小姐招摇的马车,指指点点:
“听说了么?云大小姐昨日中毒啦!”
“早就传遍了,说她行恶太过,得罪人不自知,被仇家找上门,差点就没命了。”
“啧啧啧,多行不义必自毙啊,罪有应得。”
江晚晚从车窗里看了眼路边那些人,气得想冲出去。
宋颂喝了口茶,淡淡道:“一群搬弄是非的长舌妇而已,理他们作甚,没得有损自己的身份。”
这话不轻不重,却是恰好传到了几个指点之人的耳朵里。
顿时,他们义愤填膺。
只听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俩人还真是绝配,这恶毒小姐配燕王府那破落户,绝了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好些人附和:“言之有理哈哈哈!”
一时间讥笑声不绝于耳。
宋颂一下子就听出了杨媛的声音。
她摁住晚晚的肩膀,声音不轻不重,但足以让外面的人听见:“一群狗乱吠而已,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
外面一阵喧哗,想必是杨媛气得要上来打人,被拦住了。
只是这时,马车忽然停了。
一道稳重的声音传来:“请问可是国公府云大小姐的车驾?”
云如琰不耐道:“来者何人?为何拦车?”
宋颂眉毛一挑,透过车帘向外看去。
是一位头戴幞头,士子衣衫的年轻人,看起来颇有气度。
“在下岭南张顾,特来拜见云大小姐。”
此言一出,倒抽气声接二连三。
杨媛更是愣住了。
云如琰眸子微张,看着他:“你是张顾?”
“正是在下。”
“可是‘岭南第一才子’张顾?”人群里有人诧异出声。
张顾脸色平静:“不过虚名而已,顾才疏学浅,当不得‘第一才子’之称。”
杨媛看着那衣带当风,气度斐然,五官出众的年轻人,陡然红了脸,一双眼睛眨了眨,盯着张顾痴了。
杨雎眸光一闪,眉头轻皱。
云如琰忍着心里不适:“张公子所为何事?”若非必要,他绝说不出口‘家姐’二字。
张顾目光向后面那辆马车一扫,眸光一亮:“顾特来拜谢云大小姐,听说云大小姐心善,为收留沅州城里的乞儿,特建‘幼院’,顾此来,是想入幼院,任先生。”
此话一出,众人惊呆。
“幼院?”
“可是这两日传得沸沸扬扬那个白鹿书院山下的‘幼院’?竟是云芷所建?”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不能吧,她能做这种事?”
“不是传言乃大儒所建么?”
宋颂听到张顾的名字,眉头就是一挑。
这可是原书里容离以后的死忠党,岭南大族张氏一脉的嫡长子,传言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怎么找到她这儿来了?不会有诈吧?
想了想她办幼院的初衷,宋颂将心底的算盘压下去,掀起车帘,对着张顾道:“张公子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幼院先生已满,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见谅。”
闻言,张顾眼里失望一闪而过,却立马露出个笑容:“原也是顾一时兴起,还是多谢云大小姐为百姓苍生考虑,以后若有所需,顾必不辞,打搅。”说完便潇洒离去。
自张顾报上姓名,围观之人早已鸦雀无声。
无他,这张顾家世才名皆是众人望尘莫及,其中甚至不乏时时研读其大作而嗟叹不已之人。
杨媛更是一双眼睛恨不能长在他身上,整个人如痴如醉。
“他便是……张顾。”只是轻轻念着他的名字,她便觉得身子都酥软了。
她心里一紧,今儿出门前她还跟母亲闹,嫌弃为她订了这门亲事,原以为岭南茹毛饮血之地,哪怕张顾其人才名在外,也必定是个粗鄙丑陋之人,哪成想,今日一见,竟是难得的翩翩佳公子。
也不知刚才她骂人那一幕他可曾看见?
想到这里,杨媛跺了跺脚,一张脸涨红,后悔不已,对云芷厌恶更加深几分,都怪这个贱人。要不是她,自己怎会当众骂人。
再想到张顾一来京城竟是要拜见云芷,她心里酸意便直往上冒,贱人,缠着凌小侯爷还不够,竟还想勾搭她的未婚夫。
不要脸!
其他人还在为幼院是云芷所建而震撼。
这些日子,沅州城横空出世一座幼院,专门收留流离失所的乞儿。
不但为他们提供衣食,还让他们识字读书。
白鹿书院大儒都连声道好。
读书人对做出这番事的人印象甚好,料想必定是位胸怀天下的谦谦君子。
云芷?怕是他们打死都没想过。
众人喉咙里如同塞了苍蝇,难受得厉害,一口气出不来下不去,如鲠在喉。
继续骂吧,有些豁不开脸,道歉?不可能,他们也没骂错。
此事必定另有隐情。
云芷怎么可能大发善心?
宋颂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没想到幼院能牵扯出张顾这个人。
她绕着头发,眼睛里玩味一闪而过:“晚晚,刚才街角有辆马车你可曾看见?”
江晚晚点了点头。她一向细心,跟了宋颂做事以后心里更是绷着一根弦,那辆马车制式特别,她一眼就注意到了。
宋颂笑了:“哎呀,杨媛刚才不甚娇羞的模样真真惹人怜爱,可惜了。”
江晚晚扑哧一声:“活该,让她欺负主子!”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传来岭南张氏与杨二小姐退婚的消息。
昨日见过当时场景的人心里顿时明白了原因。
知道张氏重规矩,各家将女儿拘在院里教养。这么大一块肥肉,谁家都想沾边,少了杨家这个竞争对手,他们开心还来不及。
杨府。
杨媛将屋里摆设砸了个精光,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杨夫人一双锐利的眸子从杨雎身上扫过,看得杨雎心里一颤。
“吱呀”,门被推开。
杨夫人皱眉扫视一圈,看到缩在床脚呜咽流泪的杨媛心软了一下。
她走过去将人扶到床边,摸着她的背轻声道:“媛媛不是不喜欢张顾么?这门亲事成不了也好,母亲日后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
杨媛原本心里又委屈又丢人,被人一安慰,眼泪更加止不住,埋到母亲怀里:“娘!他太过分了!”她那般欢喜,都不嫌弃他了,他竟然来退亲。
杨雎低首垂眸静静站立一旁,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像一只听话的木偶。
只是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眼里闪过讥讽。
*
荣国公府。
这日,前院一家四口正其乐融融享受午餐。
“大小姐?老爷他们正在用饭。”
“正好,我还没吃呢,一起。”宋颂说着,人已躲过老婆子的臂膀,进得门来。
屋里气息顿时变化。
宋颂仿佛没看到他们一家四口脸上僵硬的表情,自顾自坐到晚晚摆好的椅子上,拿起新筷子,夹了一筷,放进嘴里:“不错,你们怎么不吃?”
云士忠被她没规矩的样子气得倒仰:“孽障!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宋颂:“嗯呐,可不是被狗吃了么?”
云如琰将筷子一拍,“啪”地一声。
云如玥拉了拉他衣袖,看着云芷:“姐姐……可是有事?”
宋颂叹了口气:“本来想让你们好好吃个饭,看来我的好心没人领。那就这样吧。”
她将目光对准凌丽华:“昨日那毒来得蹊跷,燕王府那边紫苏山药糕已经检查过,并没有毒;我院里昨儿个吃的东西也一一查了,毒是下在长寿面里,准确地说,是下在盛长寿面的碗里,只是,那晚昨日打碎了,下人找遍所有地方,竟然都找不到碎片,夫人可奇怪?”
凌丽华冷笑:“既是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毒,拿走证据料想也非不可能,怪只怪你自己行事嚣张,不知收敛。”
宋颂眼睑垂下,嘴角笑了笑:“我倒是怀疑,这毒跟夫人有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