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万里(96)

作者:白芥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太子坠马落崖、不知所踪,失忆后被他的皇弟恪王在众人眼皮子下捡回去藏了起来。而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好弟弟,正是致他坠马的幕后黑手之一。     朝堂之上风波诡谲、人心惶惶,恪王府中朝云暮雨、夜夜春宵。     糊里糊涂成为恪王爱宠,直至记忆恢复,太子终于想起了所有事情。     ※疯批病娇x闷骚假正经,年下     ※攻受无血缘关系,攻非皇帝亲生子点击展开

听到依旧是那句“还是老样子”,谢朝渊阴了面色,大步进门去。

谢朝泠已经睁开眼,他根本没睡沉,一听到外头脚步声就醒了,但头晕得厉害还有些迷糊,正倚在榻中发呆。

看到谢朝渊进来谢朝泠才似回神,咳嗽两声,喊:“六弟。”

谢朝渊上前,垂眸看他。

谢朝泠抬头:“你回来了,坐啊,站着做什么?”

谢朝渊的手从他额边一直抚到下颚,沉声问:“今日还是不舒服吗?怎么脸色又白了这么多?”

谢朝泠嘴角挤出丝笑:“我这病恹恹的模样,不好看是吗?”

谢朝渊皱眉。

估摸着自己这话又惹了他生气,谢朝泠轻拍了拍他手背:“坐吧,我跟你说笑的。”

谢朝渊坐下,用力抱住他。

安静相拥片刻,谢朝泠忍着疼痛不想叫谢朝渊看出来,轻出一口气:“我真的没事,过几日就会好了。”

谢朝渊抬手试了试他额头,没发热,但谢朝泠这副模样,虚弱得却仿佛随时会倒下。

“真的,我保证过几日便会好。”谢朝泠又一次道。

谢朝渊唇线紧抿,神色晦暗,显然不信他说的。

谢朝泠只能作罢,岔开话题:“六弟跟我讲讲外头的事情吧,就当给我解个闷,你今日去哪里了?”

“那假太子死了,”谢朝渊轻声道,看谢朝泠一眼,继续说,“在住处被人刺杀了,不知道什么人干的,西戎王大怒,像是怀疑上我了,不过也没什么,他不怀疑我才奇怪,就是不知道谁这么本事,能在西戎王眼皮子低下杀了假太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朝泠安静听完,伸手拂了拂他衣襟,小声问:“西戎王怀疑你,你能应付得来吗?”

“还好,今日去见了一趟那位活佛,与他做了个交易。”

谢朝渊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谢朝泠听罢低声笑:“六弟脑子果然还是好使的,才来这里就找着站稳脚跟的法子了。”

只要能借稳住那活佛,借他的名头扯大旗,日后即便西戎王发现谢朝渊手里根本没有还留在大梁的人脉,再想动他也不会容易。

谢朝泠心道,如此也好,他走也好走得安心点。

“哥哥很关心这些事?”谢朝渊挑眉看他。

“我总是希望你好的,”谢朝泠轻叹,“你若是能好好的,我也能放心些。”

谢朝渊眸光顿了顿,沉默一阵将他抱紧:“哥哥身子不适,别操心这些了,我倒是好得很,你自己却病倒了。”

谢朝泠闭了眼笑:“好,我说了我很快会好的。”

王进退出去帮谢朝泠熬药,如今这府上人手少,新买来的人都是做粗使活的,谢朝渊不放心用他们,伺候谢朝泠的事情便全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打院中过时,一做打扫的小厮正低声嘀咕:“这些花怎么都坏死了,可惜了。”

王进看了眼,这几日他都将那血水倒进这几盆花里,先前时看着就快蔫的花这会儿果真已经彻底坏死了。

“给我吧,估计是天冷冻坏了。”王进过去,端起那几个花盆,打算送出去扔了,免得一会儿再被人看到起疑。

那小厮哪敢置喙,赶紧让开道。

王进端着花离开,还没走出院门,就与正进来的王让撞上。

王让瞥见他怀中抱的花,问:“这些不是郎君种的吗?怎的都坏了?”

王进小心翼翼答:“冻坏了,郎君让奴婢去扔了。”

王让忽然伸手,在其中一盆的花盆沿上轻轻一抹,盯着自己手指问他:“这里为何会有血迹?”

王进头垂得更低:“奴婢手脚笨拙,方才不小心割到了手弄上去的。”

王让抬眼看他,顿了一顿:“是么,那便赶紧去扔了吧。”

王进点点头,抱紧手中东西,快步而去。

第76章 这是他的承诺,他会说到做到。

之后几日,谢朝泠的病情始终不见好,反反复复似愈发严重,谢朝渊的脸色更一天比一天难看。

又过了两日,西戎王派人来传恩典,派了宫中御医来,为谢朝泠看诊。

听完下头人禀报,谢朝泠冲谢朝渊努了努嘴:“还是别了吧,我不想让这些西戎人给我看诊,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谢朝渊看着他面白如纸的一张脸,抬手拂了拂他鬓发:“让人来瞧瞧也无妨,看看他们能不能瞧出个究竟来,且听听吧。”

谢朝泠心知他这是真正心急了,才会病急乱投医,连西戎人都允准来给自己看病。

……算了。

“那好吧,既然是西戎王特地派来的,你将人拒之门外也说不过去,让他们进来吧。”谢朝泠没再反对。

谢朝渊轻捏了捏他的手,吩咐王让去将人带进来。

来的宫廷御医一共两人,行礼过后便跪地开始为谢朝泠诊脉。

谢朝泠没在意,不但是他信不过这些西戎人,更者西戎人的医术都是自大梁学去的,还只学了个皮毛,在那之前他们只有巫术,给人看病多半是跳大神做法事然后听天由命,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觉得这些西戎御医能看出个什么来。

不过也好,他本来就不想让人看出他体虚的真正原因,还有最后两日能糊弄过去便成了。

果然那两西戎御医轮流听诊完,又低声交流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与那两大梁民间大夫差不多,并未看出谢朝泠病弱的真正原因。

谢朝渊免不得失望,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开药方,再吩咐王让:“去盯着。”

人走之后谢朝泠拍了拍他手背:“行啦,你难不成还真指望这些西戎人给我治病?他们开的药我也不敢喝啊。”

谢朝渊盯着他的脸,谢朝泠眼窝都陷了下去,眼下一片青,唇色却白得不正常。最后他喉咙滚了滚,哑道:“若是再如此,我们回大梁去找人医治吧。”

谢朝泠一怔,微微睁大眼,像是没想到谢朝渊会这么说。

“回大梁?”

“不然能怎么办,哥哥的命最重要。”

谢朝渊抚了抚他面颊,没再多言,起身出门去。

谢朝泠怔神片刻,然后苦笑,谢朝渊嘴上这么说,等他真正离开那日,却不知谢朝渊会怎么样。

那两西戎御医去了前头厢房写药方,谢朝渊进门,在他二人起身时示意他们坐下继续。

药方写完先送到了谢朝渊手里过目,和大梁大夫开的药差不多,有差别的几味也都是寻常的补药,看不出特别。

“我等备了药材来,这就能将药抓出来为王妃煎熬。”

谢朝渊没反对,也没走,就站在一旁盯着他们抓药。

各式的药材按量从药箱中取出,那两人一个取药另一个打下手,动作不算快但也不慢,被谢朝渊一直盯着,站在他旁边那个额头上已隐隐渗出了冷汗。

谢朝渊忽然伸手,捏起其中一味药材,细黑的梗状物捏在指腹间摩挲了一下,他问:“这是什么?”

“……就是平常的车前子而已。”身旁人小心翼翼答。

“是么?”

谢朝渊念出这二字,被他问话之人两股已隐隐开始打颤。

“是、是的,确实就是车前子。”

谢朝渊冲王让一抬下颌,王让去吩咐了一声,很快有人端了碗水进来,谢朝渊当着那二人面,亲手将那些车前子扔进了水里。

须臾之后,水中的“车前子”慢慢蠕动起来,竟似活了过来。

那二人噗通跪下地,身体开始打颤。

谢朝渊面色阴冷,盯着那在水中不断蠕动的东西:“这种东西叫智虫,是用来控制人心的一种蛊,高温煮过后会呈假死之态,看起来与普通药材无异,进入人体内又会重新活过来,被种上这种蛊的人无法自控,只能作为种蛊之人的傀儡,任人摆布,你们在开给本王王妃的药里头掺进这种东西,想做什么?”

谢朝渊冰冷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跪在地上的人却已不寒而栗,抖抖索索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种蛊虫极难见,他们根本没想到这小王子竟懂这个。

谢朝渊平心静气等了片刻,跪在面前的二人始终不肯招供,他神色忽然变了,伸出手,猛地攥起了为首那个。

瞧见他眼中毕露的杀意,那人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小王子你、你不能……,我等是奉大王之命来为王妃医治……”

谢朝渊一只手已掐上他的脖子,眸色更冷,似丝毫不将他嘴里说的西戎王放在眼中:“本王再问你一遍,你们想做什么?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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