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万里(25)

作者:白芥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太子坠马落崖、不知所踪,失忆后被他的皇弟恪王在众人眼皮子下捡回去藏了起来。而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好弟弟,正是致他坠马的幕后黑手之一。     朝堂之上风波诡谲、人心惶惶,恪王府中朝云暮雨、夜夜春宵。     糊里糊涂成为恪王爱宠,直至记忆恢复,太子终于想起了所有事情。     ※疯批病娇x闷骚假正经,年下     ※攻受无血缘关系,攻非皇帝亲生子点击展开

淑柔三公主是谢朝泠同胞亲姐,嫁了首辅沈重道的曾孙,今日同样进宫来参加家宴,先前在太后那里尚未表现出异常,这会儿被侍卫拦着不让进东宫,却是红了眼,厉声质问为何不能进去。

侍卫低头,恭敬道:“公主殿下息怒,这是陛下的意思,说不能让任何人扰了太子殿下休养,卑职们只是奉命行事。”

“三姐。”谢朝渊出声喊她。

淑柔回头瞧见谢朝渊,很快敛去面上愠怒,问他:“六弟怎来了这里?”

“东宫门前的香叶草长得比别处好,我过来摘些回去做香料。”谢朝渊实话实说,这个味道的香料谢朝泠很喜欢,东宫这里有现成的,他今日正巧进宫,便亲自过来摘了。

淑柔拧眉,神色更淡了些。即便是东宫门前的杂草,那也是属于东宫储君的,岂能任由人随意摘去。

教训人的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口,淑柔没再说什么,上了轿子径直离开。

谢朝渊弯腰亲手摘了一株,不以为意地笑笑,抬眼望向眼前巍峨的东宫宫殿。

身后王让垂首,低声提醒他:“殿下,该回去了。”

谢朝渊敛回目光:“走吧。”

惜乐堂内,谢朝泠缓缓展开刚从窗口飞进来的白鸽腿上卸下的字条。

“十日后,巳时,南市茶楼。”

这白鸽机灵通人性,是上回跟着他从定王庄子上飞回来认的路。

谢朝泠看完,顺手将字条扔进一旁火盆中。

王进立在身侧,低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谢朝泠想了想,吩咐他道:“过些时日,我会想办法让殿下允我单独出府一回,到时你帮我引开其他人。”

王进噗通跪到地上,匍匐身子不断哆嗦:“郎君……”

谢朝泠握在手中的短刀出了鞘,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上回的事情你既未与殿下说,这次便也不要说,否则两头都讨不到好,我知你知晓我到底是谁,你不敢说我也不逼你,我会自己去找寻答案。”

等了片刻,他听到王进低下声音,一字一字道:“……奴婢听命。”

刀刃应声回鞘。

申时之后谢朝渊才回府,先命人将他摘回的香叶草拿去清洗晾晒,去了后头看谢朝泠。

谢朝泠正在看书,见到谢朝渊回来,起身过去帮他脱下身上大氅。

“殿下今日进宫好久。”

“你一个人无聊?”谢朝渊问他。

“是啊,是挺没劲的。”谢朝泠不否认,虽然这小殿下烦人了点、无理取闹了点,至少不会闷着他。

谢朝渊低声笑:“晚上带你看烟花。”

谢朝泠眨眨眼,今日似乎不是什么逢年过节的大日子吧?

后头谢朝泠才知道这烟花说的是什么。

酉时过天色彻底暗下时,谢朝渊牵着他去了后头园子,登上望楼。

“站得高,看得远些。”谢朝渊道。

谢朝泠抬头,皎皎明月悬于天际,今晚月色确是不错。

谢朝渊叫人奉上茶点,他们坐下边喝茶边说话。谢朝泠不知道谢朝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耐心等着。

再晚些时起了风,谢朝泠拢了拢身上衣裳,终于不解问谢朝渊:“今日真的有烟花?王府放的吗?今日是什么大日子?”

谢朝渊给他斟茶,勾唇笑道:“自然不是,琳琅看着便知。”

戌时,内城西南角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谢朝泠惊讶抬眼望去,就见一片耀眼火光冲天而起,巨大声响一声盖过一声,不断炸开的火球将半面夜空都染成了火焰红。

铺天盖地。

谢朝泠错愕转头看向谢朝渊,火光映在谢朝渊黑眸中,里头还有隐约笑意。

谢朝渊偏过头,笑问他:“好看吗?”

“殿下,这是……?”

谢朝渊轻启唇,慢慢道:“兵部火器库,爆炸了。”

第21章 “太子哥哥日后就算想报仇,也得找对人才是。”

议政殿。

在承受过皇帝的雷霆怒火后,京卫军统领常珂上前小声禀报他们查得的火器库起火爆炸缘由,西南角那一块靠近外城,成片的茅棚屋一幢连着一幢几乎没有缝隙,住的全是京中最底层穷苦的三教九流之士,起因是有人家中煤油灯翻倒起火,烧着了屋子,昨夜酉时过后起了大风,风势过猛,很快那一片的茅棚屋全部陷入火海中,火势蔓延至火器库,这才引得库中弹药爆炸。

兵部火器库爆炸后整个西南角内外城几乎夷为平地,死伤惨重,升起的黑烟笼着整片京城的天,至今早仍未消散,即便在这皇宫里,走出议政殿去看,外头同样是黑云罩顶、烟熏缭绕,天子脚下发生这等事情,乾明帝怒火之盛,可想而知。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朕,这其实是一场意外,是天灾?”乾明帝怒不可遏。

常珂深垂下脑袋:“臣失职,西南外城屋舍构建太过密集,远超规制,火势蔓延过快,京卫军没能及时将之扑灭,以至火器库起火焚爆,请陛下降罚。”

工部部官在同一时间变了脸色,常珂这话摆明要将祸首推到外城屋舍建制不合规上头,整个京城的房屋、桥梁、道路、沟渠规划都归属工部,出了这种事他们难辞其咎。尚书杨学临赶忙出列解释:“禀陛下,外城屋舍瓦房规制大多自前朝沿用至今,数百年未曾有过大变化,且如今外城有丁口八十万之巨,尤其西南边那一块,自先帝时起便用作安置流民,住民鱼龙混杂,多七八口之家挤住在方寸茅舍间,要将之分散妥善安排,实非工部力所能及。”

杨学临不是傻子,轻易怎会愿意背上这么大一口黑锅,乾明帝面色铁青,流民安置这事确实不是工部管得了的,西南外城那一带人丁密集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先前就有内阁大臣与他提过其中隐患,但连他这个皇帝都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其他人显然更没主意。

谢朝渊斜眼睨向身侧谢朝淇,见他神色镇定自若,仿佛事不关己,又看向殿中还在吵嚷的群臣,轻眯起眼。

很快有都察院御史上前,打断了众人争执,弹劾的却是京兆府衙门,说数日前曾有外城平民去京兆府衙门鸣冤击鼓,后被赶出来:“臣今日特地提起这桩事,是因那鸣冤击鼓的苦主恰是昨日外城起火源头肇事者,事情过于巧合,其中或有什么联系,还请陛下下旨彻查!”

话音落下,殿中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京兆府尹顶着乾明帝冷厉目光满头大汗出列:“是、是有此事,当日那人喝醉了酒,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的,臣以为他是要闹公堂,这才命人将之赶出去。”

乾明帝缓缓扫视殿中神色各异的群臣,面色愈加晦黯,他没再训斥人,命了三法司共同彻查事情,直接退朝。

辰时之后天色终于清明了些许,依旧能嗅到空气中隐约的烟味,谢朝泠靠在亭边漫不经心地喂鱼,今日冒头的鱼都少了许多,也不知是天太冷,还是被这挥之不散的烟味熏到了。

谢朝渊走上前,帮他捋了捋大氅领边的银狐毛,谢朝泠回头,见到他略微意外:“我还以为殿下今日会晚些回来。”

“陛下被气到了,交代了事情就先退朝了。”谢朝渊随口说完,朝外看了眼,湖面都快结冰了,难怪没鱼。

谢朝泠问他:“昨夜,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谢朝渊伸手拨了拨他鬓边沾上的一小片黄叶,淡道:“据京卫军初步核算,有两千多人,大多是外城的平民,被火烧死的,内城火器库附近没有民居,反倒好些,也死了些兵丁。”

谢朝泠轻出一口气:“两千多人……”

谢朝渊盯着他黑眸,那里藏着悲天悯人,他们这些兄弟中真要论起来,谢朝泠确实是最适合为人君的那个。

谢朝泠皱眉:“殿下,你早知这事?”

谢朝渊道:“知道。”

“是你告诉的淮王东山营的事情,所以他设计了这一出,之后三法司就会查出起火不是意外,是那苦主被东山营放的印子钱逼得走投无路、求告无门,选择了自焚,结果却烧了整片街坊还炸了火器库。”

谢朝泠说得笃定,谢朝渊没否认:“我告诉了他事情,怎么做是他选的,他大可以直接让御史弹劾东山营便是,我也没想到他敢这么做,老四这个人,从前胆子小得很。”

谢朝淇这人,大概从江世没了之后,就彻底疯了,两千条人命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恰恰是这两千多条人命和爆炸的火器库帮他将这事彻底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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