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万里(206)

作者:白芥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太子坠马落崖、不知所踪,失忆后被他的皇弟恪王在众人眼皮子下捡回去藏了起来。而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好弟弟,正是致他坠马的幕后黑手之一。     朝堂之上风波诡谲、人心惶惶,恪王府中朝云暮雨、夜夜春宵。     糊里糊涂成为恪王爱宠,直至记忆恢复,太子终于想起了所有事情。     ※疯批病娇x闷骚假正经,年下     ※攻受无血缘关系,攻非皇帝亲生子点击展开

“你要是能一直这么乖乖听话,我倒是省心了。”谢朝泠好笑道。

“我是你弟弟又不是你儿子。”谢朝渊小声嘟哝。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一个儿子,”谢朝泠笑着撇嘴,“生个你这样混账的儿子,我不得倒了八辈子霉。”

谢朝渊抬眼:“琳琅。”

“嗯?”谢朝泠随口应,手指又顺了顺他的长发,暗想着这小混蛋的头发还挺软的,跟他这霸道性子半分不像。

谢朝渊将他手拉下,握在手心捏了捏,又一次喊:“哥哥。”

谢朝泠低声笑,扔了布巾,顺手拉下床帐。

翌日早,赶在谢朝渊出门前,谢朝泠前些日子在外定制的喜服送来,他拉上谢朝渊一起试穿,若是不合身趁着还有些时日还能再改。

喜服一共两套,大梁式的和西戎样式的各一。

都是很喜庆的火焰红,大梁式喜服繁复贵气些,形制十分讲究,西戎人的喜服可依喜好剪裁,不拘于一个样式,各有千秋。

谢朝泠换上前者,站定长镜前,谢朝渊自他身后欺近,笑看着镜中贴在一块的两张脸:“哥哥穿这身衣裳真好看,像那画中人。”

谢朝泠撩眼睨向他,轻吐出声音:“不及卿卿。”

谢朝渊继续笑,双手环过他的腰,帮他扣紧腰带,鼻尖蹭过他面颊。

“还要改吗?”

谢朝泠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腰身这里再改熨帖些吧,有点大了,你的这件也是。”

他俩仅此一次的婚礼,哪怕只是镜花水月,他都想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谢朝渊也无意见:“你说好便好。”

试完喜服,王进将外头买来的烤饼盛盘端上来,谢朝泠拿筷子捻起一块,先喂给谢朝渊。

“好吃吗?”

谢朝渊嚼了几口,点头:“尚可。”

谢朝泠笑了笑,这饼他之前在街上吃过,觉着味道不错,方才早起的时候说想吃,谢朝渊便吩咐了人特地去买来。

他们先前已经用过早膳,谢朝渊吃了两块便停下,谢朝泠胃口倒是不错,坐去一旁榻上,一口烤饼一口茶吃得很快。

谢朝渊换回平常穿的衣裳,出门前又过来与他说了几句话,谢朝泠提醒他:“今日早些回来,别再喝酒了。”

谢朝渊笑:“好。”

人走之后谢朝泠搁下筷子,嘴角笑意跟着收敛。

王进上前来抽出盘子最下边那张烤饼,慢慢掰开,取出了里边薄薄一张信纸,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后递过去。

谢朝泠接过展开,迅速看完。

特布木在信中说已经将消息送去了西北,至于西戎王手中那假太子,也已布置好这几日便能除去,让他稍安勿躁。

再就是关于谢朝泠之前问的那蛊的事情,除了种蛊之人死确实还有另一种解蛊之法,只要被种蛊之人七日之内放尽一回心头血,便能彻底解蛊。

但这种法子很痛苦,于被种蛊之人身体损害极大,特布木像是猜到那蛊是种在了谢朝泠自己身上,信中一再提醒他不要轻易尝试。

王进低声道:“具体的法子您若是需要,过后会再送来,郎君,您……三思。”

谢朝泠闭眼沉思片刻,将信纸扔进火盆中。

第74章 “哥哥方才是真的要哭了吗?”

谢朝泠靠在榻中闭目养神,王进放轻脚步进来,低声与他禀报:“郎君,找到了。”

说罢颤抖着手将东西呈上,是一方已经糟污不堪、满是干涸血迹的帕子。

方才谢朝渊带人出去,谢朝泠让之去找府中收腌臜物的下人,将昨夜王让扔去的这样东西翻了出来。

谢朝泠伸手接过去,垂眸盯着那团血污,半晌没动。

特布木在信中说,那蛊会反噬种蛊之人,吐血仅仅是开始,谢朝渊已经在吐血了,还故意瞒着他。

“郎君……”王进战战兢兢喊。

谢朝泠回神,将帕子扔回去:“送回去吧,别叫人发现了。”

谢朝渊今日果真回来得早,申时之后就回了府,许是怕谢朝泠无聊,特地给他带了几本外头买的书。

“今日还要出去吗?”谢朝泠问。

谢朝渊笑道:“你不让我喝酒,今日不去了。”

说了几句话,谢朝泠推开半边窗,外头又下了雨,雨水断断续续地叫人瞧着厌烦,天好像更寒了。

谢朝渊过来又将窗推上:“别开窗了,小心灌了风着凉。”

谢朝泠轻声一叹:“也不知道小黄怎么样了,可惜没将它带出来。”

“在东宫里你还怕没人喂它么?也没谁会为难一只鸟儿。”谢朝渊随口道。

谢朝泠笑笑,没再说。

他坐上榻,看谢朝渊从外头带回来的书。

谢朝渊倚坐他身侧:“哥哥今日好似心情不大好。”

分明清早试喜服时还高高兴兴的,这会儿很明显瞧着情绪不高,强颜欢笑。

谢朝泠的目光从手中书册移至谢朝渊脸上,顿了顿。

“长得倒是好看,就是……”

谢朝渊挑眉:“就是什么?”

就是脑子里一根筋,过分偏执还死不悔改,怕是真把自己玩死了都不打算悔改。

谢朝泠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既然谢朝渊不想让他知道,他便装不知道吧。

“六弟,……你以后安分点吧,年纪小时做那些荒唐事,别人当你年少无知不与你计较,以后岁数渐长还这样,别人该说你为老不尊了。”

谢朝渊好笑道:“为老不尊?”

他不以为然,凑近谢朝泠低了声音:“那也是哥哥顶在前头。”

谢朝泠一拳锤上他肩膀:“你这个小畜生。”

谢朝渊闷哼,捂着肩膀弯了腰。

谢朝泠一惊,想起他俩身上都有刀伤,还没好全呢,赶紧将人扶住:“怎么了?”

谢朝渊全身重量都压到谢朝泠身上,枕着他肩膀半晌没出声。谢朝泠免不得有些心慌,低头去看他:“六弟?”

谢朝渊抬眼,眼里却有笑意:“小畜生?哥哥是不是日日在心里这么骂我?”

被耍了的谢朝泠却松了口气,轻咳一声,但没承认。

“哥哥不想承认便算了,反正我知道肯定是。”谢朝渊笑着眨眼。

眼神撞上,谢朝泠心尖轻颤,贴近吻上他的唇。

……算了,他拿谢朝渊总是没办法。

再过了几日,王进又去街上帮谢朝泠买了回点心,特布木的字条夹在点心馅里,详细与他说了放心头血解蛊的方法和步骤。

谢朝泠看罢沉默了一阵,王进低声劝他:“郎君您真的要做吗?您之前就受过伤还没全好,奴婢怕您撑不下来……”

“不做能怎么办?”谢朝泠问,“看着你们殿下去死吗?”

他道:“按着这上头说的,去做准备吧,别叫人看到。”

王进擦了擦眼睛,去准备东西了。

谢朝泠倚在榻边,偏头望向窗外,阴雨绵绵的天气已经持续了数日,依旧没有停的趋势,果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进很快将东西备齐拿过来,捧到谢朝泠面前时双手仍在颤抖:“郎君……”

谢朝泠的神色反倒平静:“之后你随孤一块回去大梁吧。”

王进噗通跪下地,改了口:“奴婢愿追随殿下左右。”

“起来吧,”谢朝泠道,“这事孤必得做成,你别给孤泄了底就成。”

“要不、要不奴婢先替您试一回吧,确定了这法子可行殿下您再……”

“不必了,”谢朝泠打断他,“孤没有时间耽搁了,现在开始吧。”

七日之内不能断,必得赶在成婚之前将蛊解了,他不想在婚礼那日留下遗憾。

王进劝不动,只能领命,好在他们来时还从大梁带了两个民间大夫,人就在府上,若真有什么不对的,立刻就能叫过来。

谢朝泠取出银针在手中摩挲了一下,比他见过的那些太医用的针要粗上一倍,是下午王进借口去拿他订的婚庆之物时买的。

针尖泛着寒光,谢朝泠用指腹试了试,将之伸到烛台上。

王进又跪了地,哽咽道:“殿下既然让奴婢以后跟随您,奴婢便是您的人,奴婢还是想劝殿下三思,种蛊本就非您所愿,如今解蛊不该再由您来受这个罪,殿下您合该多为自己考虑。”

谢朝泠没理他,火烤过的银针重新抵到了中指指腹上,用力刺进去。

尖锐的刺痛袭来,十指连心,指尖处的痛感似乎要比其他地方更敏锐得多,谢朝泠咬紧牙根,抽了针,鲜血喷溅而出,一滴一滴快速滴入手下瓷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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