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万里(179)

作者:白芥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太子坠马落崖、不知所踪,失忆后被他的皇弟恪王在众人眼皮子下捡回去藏了起来。而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好弟弟,正是致他坠马的幕后黑手之一。     朝堂之上风波诡谲、人心惶惶,恪王府中朝云暮雨、夜夜春宵。     糊里糊涂成为恪王爱宠,直至记忆恢复,太子终于想起了所有事情。     ※疯批病娇x闷骚假正经,年下     ※攻受无血缘关系,攻非皇帝亲生子点击展开

若是那小太监没死,被审讯之后便会将事情栽到谢朝浍身上,谢朝浍在东山围场行刺太子害死了他的江世,他不过是以牙还牙、有样学样罢了。

“谢朝溶那个畜生怎也中了毒?你事前可知情?”谢朝淇沉声问。

宋时深垂脑袋:“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确实没跟任何人说过您要做的事。”

“当真?”

“真的,殿下,我早说过了,我哥能为您做的事,我也可以。”

谢朝淇冷哂。

宋时衣袖下的手逐渐握紧,头一次,心里生出了胆怯。

他确实没有给恪王传递消息,因为谢朝淇说,他要下毒的对象是太子。那个人原来是皇太子,他之前有过无数猜测,都没猜到过这样的真相,私心作祟,他头一次不想传递消息。

但他没想到,最后喝下那杯酒的人是恪王,恪王殿下那般聪明,一旦知晓事情真相,不会放过他。

天亮之后,乾明帝再次过来,过问昨夜查案的情况。

听到下头人提起幸王,乾明帝面色当下又难看了几分,谢朝泠提醒他道:“父皇,这事并无任何证据证明与幸王有关,儿臣叫人去问过幸王和他的侍卫,说那日他们只是去跑马,顺便让人给马喂了些饲料,甚至不记得那刺客就是当时他们随口叫住的小太监。”

乾明帝勉强敛了气怒,吩咐人:“继续给朕彻查。”

之后那一整日,谢朝泠除了晌午回去寝殿用午膳、沐身、小睡了一个时辰,便一直守在谢朝渊处。

谢朝渊因他中毒昏迷不醒,他亲自留下照顾人倒不算出格,连皇帝都没说什么。

又灌过两次药之后谢朝渊脸上的黑紫色已消退大半,呼吸和脉象都更加平稳,太医几次进来看,都说情形比他们预想的好,或许今夜就能醒。

入夜之后外头又有消息传来,谢朝溶那厮没死,也被救了回来吊着条命。

再有就是,那花钱买通看守他的兵卒给他下毒的人已经找到,是个做下九流买卖的混子,一上刑就什么都招了,给钱要他去做这事的是他一个远房姑母,正是乐平郡主身边伺候的嬷嬷。

且,经过太医查验,谢朝渊与谢朝溶中的,是同一种毒。

“事情牵扯到乐平郡主,查案的那些禁卫军没敢直接去提人,先将事情报来了陛下这里,陛下听闻后震怒不已。”廖直低声禀道。

谢朝泠眉头狠狠一拧,转眼望向了王让。

王让在他的目光中低下头,谢朝泠沉声问:“孤方才忽然想起来,恪王几时喜欢上了吃酸枣?他不是向来最不喜酸?”

王让额头上有隐约渗出的冷汗,脑袋垂得更低,小声解释:“寿宴之前,下头送了些过来,殿下说味道还不错,便多吃了些。”

谢朝泠一声哂,没有再问。

刚要走,身后忽然伸出只手,攥住了他手腕。

谢朝泠倏然回头,床榻上的谢朝渊已睁开眼,黑沉双眸一瞬不瞬望向他。

谢朝泠一怔。

谢朝渊哑声开口:“哥哥……”

王让见状大喜,匆忙去叫太医进来。

谢朝渊被人扶着坐起身,太医为他看诊后俱都松了口气:“恪王殿下醒了应当没有大碍,体内还有些余毒,须得慢慢排出,目前看来内脏没有太大损伤,实乃万幸,之后再仔细休养一段时日,应当能痊愈。”

谢朝渊并未听那些人在说什么,只不错眼地看着谢朝泠。

谢朝泠眉头紧蹙,在一众太医下去重新开药后,将殿中人挥退,冷眼看向了靠在床头、看似虚弱无力的谢朝渊。

沉默对视片刻,谢朝渊嘴角艰难扯开笑:“太子哥哥一直在这里?我昏迷多久了?”

谢朝泠走上前,黯淡宫灯映着他微微泛红的双眼。

他抬起手,一巴掌甩上谢朝渊的脸。

谢朝渊没有闪躲,甚至眼睛都未多眨一下,看着谢朝泠不动。

谢朝泠冷声问他:“自己给自己下毒,好玩吗?”

第54章 “哥哥,你疼疼我吧。”

“自己给自己下毒,好玩吗?”

谢朝泠眼眶发红,一日一夜没休息好,眼里还泛着红血丝,此刻那盈满其中的情绪,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担忧之后的疲惫。

谢朝渊看着他,中毒刚醒满是病态的脸上却无安分心虚:“太子哥哥为何会这么想?”

谢朝泠冷道:“你还要装到几时?你在寿宴开始前吃了大量你之前从来不吃的酸枣,因为与那毒药药性相克,你早知寿宴上会有人下毒,你是故意的,你想做什么,嫁祸幸王吗?”

“原来下毒行刺太子哥哥的是幸王啊?”谢朝渊幽幽道,“果真人不可貌相,老三看起来倒不像是这样的人,枉费太子哥哥信任他了。”

谢朝泠抬手,气得还要揍人,忍了又忍才没当真挥出去:“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畜生。”

谢朝渊阴了脸:“太子哥哥就这般信任幸王?认定了是我故意嫁祸他?”

“孤与你无话可说。”

谢朝泠转身就走,被谢朝渊用力攥回去。

动作太大,谢朝泠被攥得跌坐床边,再被谢朝渊死死扣住了手腕,这小畜生即使刚死里逃生回来,力气依旧大得跟蛮牛一样。

谢朝泠忍无可忍,呵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朝渊弯腰靠过去,额头抵至他肩膀,一连串的闷咳,身体颤动。谢朝泠本想将人推开,一侧身瞥见谢朝渊嘴角渗出的血,心下顿时一慌,赶紧递帕子过去,就要喊人,被谢朝渊抬手捂住嘴。

谢朝泠瞪他,谢朝渊哑道:“别叫人进来。”

他松了手,拿帕子胡乱擦了嘴,完全不以为意,自嘲道:“本以为太子哥哥会心疼心疼我呢,结果一醒来你就质问我是不是要嫁祸幸王,还甩了我一巴掌,我竟是没想到,原来太子哥哥将幸王看得这般重。”

谢朝泠转瞬又冷了面色,这个混账东西,所思所想从来都这么偏激偏执,他与他说话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谢朝渊又一次将要起身的谢朝泠拉下:“哥哥别生气了。”

“你就这么恨幸王,非得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法子将他置之死地?”谢朝泠气极。

谢朝渊看着他因为气怒而格外明亮的双眼,沉默片刻,沉声一字一字道:“他将琳琅从我身边偷走,他该死。”

他的太子哥哥身边也不需要别的人,有他就够了。

谢朝泠心头一跳:“你是这么想的?”

“我说的不对吗?”谢朝渊问。

谢朝泠彻底无话可说,坚决拨开他手站起身,面色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冷淡:“恪王中毒刚醒,身体还虚弱,好生歇息吧,孤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谢朝泠离开,出门之前,身后人最后说了一句:“太子哥哥,你心好狠啊。”

谢朝泠没有停步地踏出门去。

王让端药进来,递到谢朝渊面前,谢朝渊没接,盯着那黑漆漆的苦药汁,淡了声音:“倒了吧。”

“殿下,您刚醒,又吐了那么多血,这药……”

“倒了。”

王让只得领命,将药倒去窗外,再回来小声与谢朝渊禀报外头的事情:“二皇子也还活着,吊着口气,死是死不了了,就是身子以后也废了。”

谢朝渊冷笑,谢朝淇这厮阴毒,选的药毒性剧烈,他叫人送去谢朝溶那里的还给减了一大半的量,至于他自己,几个酸枣能起多大作用,是小时候他亲娘成日在他身上试蛊试药练就了不坏之身,他虽不算百毒不侵,但确实比常人耐药。

“……殿下,您为何要将那行刺的太监杀了?”

王让犹豫问,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既然谢朝淇目的本就是行刺太子栽给谢朝浍,为何谢朝渊却又要故意将人灭口。

谢朝渊疲惫往后靠,闭起眼,随口解释:“陛下没那么好糊弄,做得太明显了他老人家一看便知是有人故意陷害幸王,似是而非才更能让他疑虑难消。”

尤其自东山围场事件后,乾明帝更是对几个儿子这样的互相陷害深恶痛绝,刚行刺了人被刑讯一逼供就说是谢朝浍指使的,当皇帝是傻子吗?

“之后还会有人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看着便是。”

“可,太子殿下像是误会您了。”

“随便吧。”谢朝渊无所谓道。

真叫谢朝泠知道了是谢朝淇做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谢朝淇揪出来,就让他的太子哥哥误会好了,谢朝泠以为是他做的,还会为了替谢朝浍翻案供出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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