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万里(158)

作者:白芥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太子坠马落崖、不知所踪,失忆后被他的皇弟恪王在众人眼皮子下捡回去藏了起来。而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好弟弟,正是致他坠马的幕后黑手之一。     朝堂之上风波诡谲、人心惶惶,恪王府中朝云暮雨、夜夜春宵。     糊里糊涂成为恪王爱宠,直至记忆恢复,太子终于想起了所有事情。     ※疯批病娇x闷骚假正经,年下     ※攻受无血缘关系,攻非皇帝亲生子点击展开

谢朝泠拧眉:“但你不是陛下的的儿子。”

谢朝渊笑笑:“琳琅好像一点不意外,你早知道了?”

“你要为他们偷西北驻军布防图?”谢朝泠话锋一转。

谢朝渊嘴角笑意收敛:“琳琅知道了,打算怎么做?去告发我吗?告诉人我不但不是陛下的儿子,不是大梁王爷,还打算帮着西戎国偷大梁的军事图?”

“殿下打算怎么做?”谢朝泠坚持问。

沉默对视片刻,谢朝渊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卷图纸扔到谢朝泠面前。

谢朝泠拾起,慢慢展开,赫然是方才那人心心念念要的西北前线军驻军布防图。

“殿下这哪里来的?”谢朝泠黑眸中已盈上冷意。

“陛下那里偷的,”谢朝渊道,“这是五年前,还是两年前的,不记得了,反正不是现在的,拿去销毁时被人私下拓印出来的。”

大梁各地的军事布防都是每三年一换,图纸会在皇帝处和兵部各保存一份,过期再拿去销毁。过期图纸同样不能外传,但确时会好偷一些。

“殿下这是何意?”谢朝泠问他。

“那些西戎人太烦了,再拖他们一阵,多捞些好处,下回再问我要,就把这个给他们吧。”谢朝渊随口道,仿佛在说什么稀疏平常之事。

谢朝泠垂眸看了片刻手中图纸,扔到一旁,抬眼望向面前人:“殿下真不怕我将你的这些秘密泄露出去?”

谢朝渊回视他:“你会吗?”

“我也是大梁子民,殿下若当真帮着外人对付大梁,我总得做些什么。”谢朝泠不动声色道。

谢朝渊看着他,忽地笑了:“是么?”

“不是么?”

谢朝渊凑近过去,抬手抚了抚谢朝泠的脸:“琳琅若想要做什么,我等着便是。”

谢朝泠眼里映进谢朝渊黯下的神情,他的声音欺得更近:“琳琅这般毫不犹豫,就无半分不舍吗?”

当年那只小白猫也是这样,看似依赖他,后头有一回被他逗弄时咬了他一口,从此再不见了踪影。

谢朝渊手指缓缓摩挲谢朝泠面颊。

他的太子哥哥,比那小白猫更娇贵,也更无情,即使这样,他依旧像要将之圈养。

谢朝泠闭眼又睁开,站起身:“走吧,回去了,这地方冷,还是回去后头吧。”

第38章 “你,过来。”

除夕日清早,天未亮谢朝渊起身,没有惊动还在沉睡的谢朝泠,梳洗更衣换上朝服,出门去。

谢朝泠在黑暗中睁开眼,安静等了片刻,坐起身。

王进端了热水进来,没有点灯,小声禀道:“殿下的车辇已经离开庄子了。”

今早王公勋贵、文武百官要进宫朝拜皇帝,辰时之前就得到,这庄子离京城远,谢朝渊动身早,这会儿尚未到寅时。

谢朝泠快速洗漱完,在王进伺候下换上宫中内侍服。

“车在庄子后门外,一会儿郎、殿下您过去,那边今夜守夜的人必然都在偷懒,奴婢买通了个门房子给留了一扇小门,您直接出去就是,小心一些不会叫人撞上,……殿下,要不奴婢跟您一块去吧?”

“不必,”谢朝泠丢下句,“做得不错。”

出门之前,王进壮着胆子问他:“殿下,您……还会回来吗?”

谢朝泠脚步一顿:“不该你问的别多问。”

辰时,百官朝贺新岁之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东宫侧门外。

谢朝泠下车,望向前方晨光下的青瓦飞檐,轻眯起眼。

廖直带人迎出门,谢朝泠提步进去,一进门廖直等人便跪下地行大礼。

“都起来吧,”谢朝泠淡道,“孤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进去里头说话。”

李桓是在辰时之后过来的,看到谢朝泠当下红了眼。

“坐吧,”谢朝泠示意他,“家里可还好?”

李桓抹了一把脸,回道:“托了殿下的福,府上一切都好,先前殿下失踪,家里人都十分担忧,好在殿下如今平安无事回来了。”

谢朝泠点头:“那便好。”

李桓激动问他:“殿下今日回来东宫,为何不去前朝?您回来了,那些觊觎东宫位置的人也该消停了。”

“你觉得孤回来了,他们就会消停吗?”谢朝泠不以为然。

“可您是东宫储君,不该……”

“该不该孤心里有数,”谢朝泠冷声打断他,“行了,这事别再多说了。”

李桓用力握了握拳头,垂下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晦暗,低声问:“殿下,那日在山林中,行刺您的人,究竟是谁?”

谢朝泠皱眉:“这事孤也不清楚,之后再说吧,孤今日叫你来,是要你帮孤多看照些淑柔公主那边,孤听闻前些日子沈首辅过世了,沈府之后一段日子必然不会好过,就怕有人趁机生事。”

李桓眉目更低,轻声应下。

太清宫里,正在举办除夕国宴。

乾明帝坐于上座,文武官员推杯换盏,歌舞升平一片喜乐。谢朝渊自顾自地吃喝,偶尔有人过来敬酒才说几句话,这样的场合,并不需要他过多表现。

一壶酒忽然递到他面前,谢朝渊侧过眼,是谢朝淇,这人面无表情,将酒壶搁到他案上。

谢朝渊笑了笑:“四哥这是何意?”

谢朝淇倒了口酒进嘴里,淡道:“送东宫物件给恂王妃的人,是六弟送进的恂王府,这事六弟事先知道多少?”

谢朝渊好笑道:“四哥难不成也疑心这事是我做的,再嫁祸给了二哥?四哥这是要帮二哥喊冤吗?”

“广储司因这事被彻查,我原本只想抓户部些把柄,如今弄得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这才是你的目的?是我小看你了。”谢朝淇的声音里多了些咬牙切齿。

谢朝渊摇头:“四哥为何觉得是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朝淇冷笑。

谢朝溶再蠢也不会自己坑自己,广储司那个钟良投靠的人是谢朝浍,谢朝浍砍了这么个得力帮手未免不划算,所以不怪谢朝淇会怀疑事情是谢朝渊干的,从谢朝渊第一回 提醒他别去他们父皇面前惹眼起,他就一直觉得这小子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毫无野心。

谢朝渊拎起谢朝淇递过来的酒壶,给自己斟满酒,送进嘴里,慢慢道:“我说不是我,四哥也不会信,随便四哥怎么想吧。”

另边,被禁足许久的谢朝溶十分不快,拎着酒壶坐去赵长明父子旁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埋怨乾明帝偏听偏信还偏心眼,眼见着他越说越没边,赵长明终于低声开口提醒:“殿下,陛下还在,慎言。”

谢朝溶醉眼迷蒙觑向御座上的皇帝,见之正与去敬酒的官员推杯换盏,又嘟哝了几句什么,拎起酒壶去了别处找乐子。

赵文清望着谢朝溶晃晃悠悠远去的背影,不由皱眉,问赵长明:“父亲,恂王殿下这样,是不是太……”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他们父子都懂,谢朝溶这般烂泥扶不上墙,委实叫人失望。

赵长明不以为意,继续喝酒:“急什么,没了二殿下,还有七殿下。”

七殿下谢朝沂,也是赵贵妃的儿子,虽然年纪小些,但同样已入了朝堂,看着还比谢朝溶那个蠢货要聪明机灵不少。

谢朝泠没有在东宫待太久,交代了该交代的事情,申时末去了趟太庙。

太庙在皇宫东面,离东宫不远,这会儿皇帝刚刚来祭祀完,已经回去后宫参加晚上的家宴了,谢朝泠特地选这个时候过来,自太庙侧门入,为了给他母后上炷香。

他依旧一身内侍装扮,做了简单的易容,这一手是他这些日子跟人学的,勉强能糊弄过去。

太庙里这会儿已彻底清静下来,皇帝带着王公官员祭祀后离开,这里除了留了几个当值的,大多数人都偷懒回去过年了,有人里应外合谢朝泠很顺当地进去。

上了香,再烧了自己亲手抄写的经书,谢朝泠又在他母后牌位前安静跪了许久。

继后李氏三年多前就病逝了,她入主中宫堪堪不过两年,好日子没过几天身子就撑不住去了,那之后乾明帝为了让谢朝泠坐稳东宫储君位,再未立过新后。

谢朝泠知道他母后这病是忧思成疾,过于担心自己、怕自己步先太子后尘,吓出来的。

“母后去世时,儿臣答应母后会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境地中,更不会再任性妄为、随心所欲,不会给其他人挑儿臣错误和毛病的机会,但是现在,儿臣好像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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