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唐种牡丹+番外(85)

作者:又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甜文 关键字:主角:苏安(叶奴),顾越(十八)┃配角:太乐署诸君,文坛诸君,朝堂诸君,民间诸高人┃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 立意:国宝级宫廷乐师的盛世之旅点击展开

这些,也就是可素可艳的五弦琵琶在法曲之中,删繁归简,统领全局的地位。

过程之中,若委屈曲中的任何一个音,错过任何一片花瓣,苏安便要沉默整日;若曲终没有排布出他想要的那个画幅,哪怕只差分毫,他便会要求重新来过。

端午时节,梨园的百家供奉都开始挑人选角,合成终曲,而在宜春北苑,人们茶余饭后交谈之时,口中都离不开苏安——阿苏昨晚睡没?可又忘记用饭?

待手指侧边因精修拨片轮指而起的水泡,磨烂了五六回,终于结痂成茧时,苏安用一段节奏由慢速而快,弹挑,轮指,扫弦渐次进入,交相轮回的散序,合住了百余种竹声,通开双眼,又用一段商音与羽音合鸣的小调谱成拍序,绘的是凤凰游于九重天,洋洋洒洒落下金羽毛,为那秋千戏中的美人拾去,误作花簪。

繁音急节在六遍之后,入破,美人思无邪,问遍帝王将相,凡夫俗子,哪知这花簪无主,既不是诸仙遗落之物,也不沾玉门尘,不染塞北雪,更无亲无故,不为世间繁华而来,不为诗乐风雅而去,美人一哂,无佛无道,那便做羽衣裳罢。

是年端午,宫中又作射粉团的游戏。苏安用妙运为林蓁蓁和林叶的舞姿合完全曲,走在往寻李归雁的宫道中,思索如何破开第三眼,便遥见含凉殿里雾气朦胧,宫娥的彩裙翩跹往来,一支支箭矢从水池上的彩虹穿过,纷纷落于玉壶。

苏安转过水车,一页一页流水之间,梨园使张行昀的声音断续传来——至尊与申天师、道士鸿都客同游月宫,自望仙山归来,改《婆罗门》名为《霓裳羽衣》

往洛阳侍驾者,林氏公子二人、裴神符、雷海青、李暮、李归雁等等,包括苏莫谙在内,共十六人,皆在其列。

“听闻苏供奉让了入破,专攻前六遍,是俗是雅?”正这时,李归雁的仙逸身影出现在宫道尽头,眸中清明,怀里亦抱着五弦,“可愿与某在此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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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天宝年间,宫廷音乐机构几乎都能表演此曲,应该说是开元年间发展成熟,天宝年间的表演达到巅峰。

从《唐会要》卷33“诸乐”中所列太乐供奉曲名有此曲来看,它在太常寺太乐署中有表演;从唐·崔令钦《教坊记》中所列盛唐教坊表演的曲名中有此曲并且还为大曲,因此它在教坊中有表演,而且从唐人的诗作来看,其亦是法曲,顾况《听刘安唱歌》“即今法曲无人唱,己逐《霓裳飞上天》”,因此此曲亦在梨园中有表演,于鹊《赠碧玉》中“《霓裳》禁曲无人解,暗问梨园弟子家”、孟迟《过骊山》中“《霓裳》一曲千门锁,白尽梨园弟子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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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寿安

小曲之中,最适于切磋技艺的莫过于《投壶乐》,两把五弦,你番唱罢,我番上阵,节奏越来越快,指法越来越复杂,比的是速度,比的是随机应变的能力。

对于丝类乐人来说,这些基本规则,就像掰手腕比力量大小,真实而又残酷。

苏安却是不怕的,在他心中,李归雁既是指点过《破阵》的前辈,也是在花萼宴与他并肩交游的知音,更是梨园中为数不多的,卓尔不群,朋而不党的人。

彼时,两个人面对面而坐。苏安取开了蒙住凤眼的苇膜,而李归雁把自己的五弦架在左腿,右手揉住山口。苏安道:“请。”李归雁闭眼,手指打弦而过。

下个瞬间,苏安的耳边刮过一阵风,但听得李归雁的一支铜矢“叮”地落入壶中。苏安不甘示弱,挑弦追去,加快了速度,加强了力量,亦是一发中的。

同为五弦,苏安不必考虑天地二眼,故而没有弹错或者弹漏,然,毕竟妙运的人眼已开,音质难以控制,他首尾不能相顾,随着节奏逐渐变快,跟得也越发吃力。一遍过,壶中箭矢满满当当,李归雁不动如山,苏安却已满面通红。

二遍,节奏快如蜂翅舞动,李归雁的轮指化为糊影,音却如玉柱洒落,粒粒饱满圆润,而苏安既要感知变化,又要弹曲,被逼得汗水直冒,指筋打结……

“且慢……”最终,玉壶倒地,苏安把指尖的拨片一甩,喘着气撑在红漆柱上,只觉湖面的倒影都是箭矢在乱飞,无论如何,他没有掰过李归雁,“我……”

李归雁闻声止弦,笑了笑道:“林家二位公子练反弹琵琶,伤筋动骨一年又半载,苏供奉为破开这三只凤眼,自春入夏,每夜只睡两个时辰,连荤食都不沾,只饮粥米,你们的这支曲子,真可谓是费尽心血。”苏安道:“哪里,我的心思还不够澄净。”李归雁道:“澄净,也未必能写成好曲子。”语罢,拂衣而去。

“难道不是?”苏安看着李归雁如水墨般的背影渐淡,心中一醒,“归雁兄。”

李归雁擅歌唱和琵琶,尤擅于作曲,他交好于太子太傅,即岐王李隆范,却从不邀宠于任何的妃嫔宦官,都说,他和李隆基不是君臣,而是知音。

这场切磋,在含凉殿前的宫道内持续了一个时辰,传为李归雁生平的一段美谈,却也没有辜负苏安。苏安回去后,与林蓁蓁复奏至百遍,终于想通了人眼的玄机。

人眼,竟是对于同类敏感,遇见和弦内的音,会使弦的振幅加大,音量增大,遇见和弦外的音,或是错音,会抑制弦的振动,削弱发声,可谓扬长避短之眼。

要想驾驭这个眼,没有蹊径可辟,只能是不断与其他五弦比拼,磨出锋芒。

如此,苏安在宜春北苑和妙运琵琶朝夕相处,至六月时,已觉日久生情。夜里,他把妙运放在枕边,梦中都能听见风吹弦吟,白日,他带着妙运,牵引千百教坊女姬的舞姿,与梨园百家争夺花魁,即使尚且还控不稳音色,也不再封人眼。

直到出发在即,梨花谢尽,苏安因避让林蓁蓁,再次谢过寿王府的邀约,才收到长安东郊崔府的六月六赏荷的邀请,所在之人,除了崔郎中,还有徐员外。

一晃之间,朝中也发生许多大事,李林甫从吏部升迁为黄门侍郎,而苏安也不知崔匙和徐青怎就认识,猜是李林甫听宫中风声,因博学宏词和徐青打过招呼。

是日,六月六,一个特殊的日子。苏安坐在凉亭下,听徐青在曲桥吹完七星管,不禁感慨,徐青依然是野心蓬勃,明知考功司的位置难为,偏要坚守不退。

苏安说,平康的地契还留着,乐坊重建就在今年,他去洛阳之后,由太乐署几位朋友主持奏曲,还望徐青能光临赐教。徐青反问道:“诶,徐某这曲子有什么不足之处?”苏安道:“曲风各有千秋,员外的是急急如雨,密而不乱。”

徐青吹笛的技艺,虽不能说极致,但仔细思之,还是别有一番风味。苏安乐于夸赞,也确实出于真心,不比崔匙,附庸得实在有些过度,叫他难以评述。

崔匙逗弄着崔公养的几只画眉鸟,吹口哨,笑侃道:“苏供奉,叔父崔隐在洛阳是有名的好客君子,早为你把几座御赐的宅子都翻新了,至于家里更不必担心,都说,伯父大人在和范先生一弦一弦地学瑟呢,此外,还有顾郎……”

苏安道:“崔郎中,直说无妨。”崔匙放下鸟食,笑道:“苏供奉近段这是怎么了,一入梨园,门深似海,似乎得道成仙,都不食人间烟火了。”

苏安醉心修艺,确实不久前才听闻,顾越被任为河南道转运副使,负责构建道内河段漕运、仓储、引水系列规章,只不过这事顺理成章,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苏供奉,你看是这样。”徐青说道,“顾郎这段日子实在辛苦得很,为争取河南道的漕运预算,不是他弹劾别人,就是别人弹劾他,李侍郎为大局而虑,想着这出使之后,若顾郎有什么困难,大可直言相告,我们在朝中愿助一臂之力。”

原来,在连同工部水部的李道用撰写河阴建仓的预算牒文,并从户部金部那里强行挖开口子,把郑州的地方盐利归仓部之后,顾越拿到了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用钱的权力,他接着又行牒中书省,从司农司拿到了当地引水屯田的规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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