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糖果(96)
宋果睫毛颤了颤，愣了愣。
韩澈勾起薄唇，轻柔的嗓音道：“我要你的眼里只有我。”
宋果心脏怦然跳了下，晃过神后，撩了韩澈一眼，“嗯哼，想得美。”
韩澈抱着宋果坐在床上，然后起身，拿着礼盒，却不直接打开，而是让宋果猜。
“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平安夜不就是送苹果吗？
宋果乖乖坐在床上，软软的声音道：“苹果。”
“不对。”
“梨？”
韩澈挑了挑眉，“不对，再猜，猜对有奖。”
宋果瞬间来了兴致，“什么奖啊？”
韩澈脸抽了抽，小媳妇竟然对他的奖品感兴趣，他的礼物到底是有多没有吸引力。
“你想要什么奖品？”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快猜。”
“阿澈。”宋果站起身来，缠着抱上了韩澈的腰，就要去拿礼物盒子，但是韩澈把手举了起来，宋果跳起来都够不着。
“阿澈！”
“猜猜。”
“我不吃了。”
宋果气鼓鼓地往回走，韩澈一急，“哎……”话音未落，宋果猛地转过身来，趁着韩澈放下手来时，将他手上的礼物盒子抢了过去。
“嘿嘿，抢到了。”宋果得意地抱着礼物盒子，兴奋地爬上了床。
他的床在上层，这时激动地生怕韩澈会拿走他的盒子。
韩澈失笑道：“你慢点。”
宋果盘着腿，坐在床上，兴奋地拆着礼物，“啊！是桔子。”
“嗯哼，我不管，阿澈你还欠我一个奖品哟。”
韩澈无奈又宠溺道：“好，从明天开始，每天都给你送一个礼物。”
宋果得意洋洋地剥开桔子，喂了韩澈一瓣，两人一起吃着，很快就吃完了。
“嗝儿。”
宋果打了个饱嗝儿，韩澈将桔子皮丢在垃圾桶，才对着床上的宋果伸开手，“乖，下来，洗洗手。”
宋果伸手，就被韩澈夹住胳肢窝，从上床抱了下来，朝着卫生间走去。
宿舍有独立卫浴，韩澈将宋果放到干净的盥洗台上，结果，某人越宠越懒，脸蛋儿蹭着韩澈的脸，双腿缠着韩澈的腰。
韩澈失笑：“这样怎么洗？”
宋果理直气壮道：“你给人家洗咯。”
韩澈给宋果洗干净手，擦干净后，才抱着宋果出来。
夜色凉薄，冷风呼啸。
窗户没关紧，有冷风透过纱窗吹了进来。
韩澈抱着宋果放到床上，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关紧，直到没有冷风透进来，才穿了早就准备的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等韩澈从卫生间出来，正要爬上床，宋果就感觉到床在动，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
“上床。”
“你下去睡。”
韩澈顿时委屈地看向宋果，宋果摸了摸耳朵，“软软的床上反正都是我的棉被，你要睡就睡吧。”
“我想上来。”
“不行，太挤了。”
宋果不能想象这么小一张床，怎么能挤着两个人。
韩澈不管，倏地爬了上来，直接钻进了宋果的被窝，顿时一米宽的铁架床，对于宋果这种睡觉喜欢四仰八叉的人来说，再挤一个韩澈，就只能趴在韩澈身上。
宋果脚戳了戳韩澈的腿，韩澈用腿压着小媳妇的脚。
“睡觉。”
宋果又扭了扭，将脸蛋从左侧，翻到右侧，还是趴在韩澈的胸口。
“不舒服。”
被窝下，韩澈环住小媳妇的腰，“睡着就舒服了。”
宋果从韩澈身上翻下来，挤在墙角，韩澈也翻过身来，给宋果留出空间，将宋果搂在怀里，宋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很快睡着了。
温暖的阳光照着周围的一切，连那片翠绿的竹海，都被暖光笼罩，宋果梦到自己了放假回到了老家。
他背着书包，沿着青石板的阶梯往村子里走，进入转角时，上了一座历经岁月的石桥，石桥下溪流潺潺，泛着粼粼的波光。
石桥是拱形，不长，稍走十几步，就能穿过。
石桥左侧是前往老家的路，按理说现在已经开发成柏油马路，马路两侧，有红砖铺成的人行道，人行道上种上了四季常青的冬青，但是宋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左侧还是柔软的银杏叶铺成的小径，两侧金黄的银杏树高大又笔直。
在走下石桥时，宋果不敢抬起头，因为他知道石桥右侧那里有一座青瓦土墙的药王庙。
因为景点开发，村里新修建了药王庙，但是最旧的药王庙里，还有一座风尘仆仆的药王菩萨，被风霜倾蚀的塑身，古旧却不失庄严，被红绸盖住塑身，下面有布满灰尘的香案，案桌上有香炉，里面有已经褪色却尚未燃尽的三支香。
传闻抗战时期，村子里那座药王庙里，枪毙过人。
宋果正回想起他小时候，爷爷尚未离去时说的异闻，就听到后面有凌乱的脚步声，惊慌的哭吼声，婴儿的啼哭声，最后全部汇聚成一阵阵枪声，石破天惊地冲破宋果的心房，使得他惊恐地加快了步伐，猛地朝着前面的小径跑去。
小径没走到多久，柳暗花明，宋果看到了一座座掩映在竹海中的竹楼，竹楼下有一条蜿蜒向两侧延伸的小溪，这和他刚才走过的那座石桥的小溪相通。
宋果背着书包，激动地朝着竹楼跑去，在跑到门口时，他看到了紧闭地竹门。
竹门有一米高，宋果跳了跳，才能看到铺了青石板的院落，西角种植了开的正盛的海棠花，东角延伸至后院的竹海，有从枝蔓上垂落下来的紫藤萝瀑布花海，竹楼两层楼高，厨房的位置，有浓浓的炊烟从屋顶弥漫开来。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宋果兴奋地朝着竹楼里喊着，围着干净整洁的围裙的奶奶从那扇房门走了出来，笑意盈盈，缓缓打开竹门，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凉粉送到他的手上。
宋果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刚出锅的热凉粉，激动道：“奶奶，你真好，我就是想吃这个了。”
“怎么想起回家了？”奶奶的声音轻微的埋怨：“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宋果愧疚道：“奶奶我也想你啊。这次考试没考好，回来散散心。”
奶奶哪里会生气，又慈祥地微笑着，声音爱怜道：“果果啊，奶奶要走了啊。”
“啊？奶奶去哪里？”
宋果心底一惊，眼前的画面，骤然消失。
那竹海被暗影笼罩。
一声“果果啊。”
由近至远的远去，又深深地在脑海回荡。
宋果大清早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漓，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宁中。
上第一节课之前，宋果还是跑去楼道上，给宋母拨了个电话。
嘟了两声。
电话接通。
“妈妈，我梦到奶奶了。”
半晌。
电话里没有回音。
宋果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妈妈……”
宋母回复道：“你奶奶昨晚走了，我们现在在老家准备丧事，还没通知你。”
“……”
“果果，果果，你在听吗？”
“不会的，我……怎么会呢？我昨晚梦到奶奶走了，妈妈，怎么会这样？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怎么会？”
“晚期，术后第二天，老人家没坚持过去。你给老师请个假，等你奶奶丧礼时回来磕个头。”
“我……我知道了。”
宋母挂了电话，宋果大脑有一瞬的呆滞，恍若陷入了无声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直到渐近的喧闹声，铃声，缓缓地让他抽回思绪，却也感觉到巨大的悲恸，从心灵深处冲击而来。
大脑轰得一阵，嗡嗡直响，宋果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宋果跑到西区，不顾正在F班班主任正在上课，喊了一声，“阿澈”。
韩澈瞬间便站起了身，见到宋果的神色后，也没顾惊讶的众人，直接跑了出去，牵着宋果的手，走到楼道上，焦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