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试验／主编的沉沦记录(133)

……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江黎。

肩膀和腿上的枪伤都没有伤到骨头，因此恢复速度也很快，坐飞机当然没问题。

……江黎。

丽莎托付给他照顾应该没问题，房子产权变更是来不及了，但只要江黎一直交水电费，就可以一直住下去。可惜衣服之类的……让江黎以后自己处理了吧。

……好想他，想带他一起走。

但江黎还有父母要照顾，更何况他也不会再信任自己，原谅自己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还把他和汪泷桦吃饭时的录音也拿出来当做证据交上去……不，如果是让他知道那个脚环除了定位还有录音功能，不晓得他会有多生气。

到最后，因为自己的任性，因为自己的想当然和自作聪明，他又变回了一个人。微信里他甚至还有余裕和小徐等自己调教过的小sub们挨个道别，却始终无法点开和江黎之间的对话框。

回想起来，和江黎在一起的时光，好像真真切切像是梦一样。夜色的窗帘下，俯瞰着城市的黑夜，两个人肢体交缠，他有了一个能全心听从自己的温顺爱人。他会生气，会撒娇，会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也会陪自己遛狗，和自己肩并肩漫步在公园中。只要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脚步沉重，心也被攥紧了一般。

如果不曾拥有过那份近似家的温暖就好了。

他看了眼表，刚打算转身进入贵宾休息室去看看有没有饺子，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姚玉嘉！！！”

飞机起降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姚玉嘉回头去看。

自己朝思暮想，发誓过绝不会离开的人，就站在不远处。

面色苍白，气喘吁吁，辛苦他了，这样着急跑过来。

“姚……”

他们隔着座位，远远望着彼此，江黎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姚玉嘉看着他慢慢向自己走来，仿佛自己下一秒就会转身逃跑一样。

“为什么不联系我？”江黎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走？”

姚玉嘉张开嘴想辩解，却无法把话顺利说出。他看见自己抬起手，抖得和自己十八岁第一次站在街上发传单时一样。

“对了，忘和你说。”他放下手，把手插入裤兜中，侧过身体不去看江黎，用着故作轻松的语气，“长途的话不方便带宠物，就拜托你照顾丽莎了……然后，我们的关系也可以到此……”

“你要抛弃我吗？”

姚玉嘉猛地侧过头去，看到的就是那双让他爱到迷失自我的黑色眼眸。

沉静如夜空，如午夜宁静的大海，又让人联想起无数个午后两个人相处的时光。

“不负责任，做完后就要走……真有你的风格。”江黎看着他，仿佛刚才那一滴眼泪是姚玉嘉的幻觉般。

“嗯……也对，我就是这种人……”姚玉嘉再次别开目光，“是挺不讨人喜欢的吧？”

在无法预料的未来，泥泞的现实中，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周围的人流来去匆匆，不会有人过多在意他们。

于是江黎抬手揪出了姚玉嘉的衣领，在姚玉嘉惊讶的目光下，直直地吻了过去。

一如既往柔软湿润的唇，里面有着点点血腥味——大概是因为太紧张，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的缘故吧？

头顶的飞机引擎声覆盖了失态的哽咽，江黎稍稍离开了一些，望进姚玉嘉的双眸之中。

“不要我了吗？”

“不是……”

“什么都不告诉我，抛下我和丽莎，让我每天都在噩梦中醒来，总是梦见你死在我眼前。”江黎低声说，“给我发个消息，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很难吗？”

“江黎……”

“姚玉嘉，你不要我了。”

江黎的手微微颤抖着，然后被姚玉嘉一把握住。在这个久违的怀抱中，姚玉嘉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中。

“我不是不要你了，我是怕你不要我了，江黎。”

男人的嗓音低沉颤抖，熟悉的温度和味道仿佛是一道升起的闸门，让江黎所有的担心、委屈和绝望顷刻之间发泄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不要你……我买了今晚其他飞机的机票进来的……我害怕找不到你……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和我说？你就这么没时间吗？你为什么……”

江黎抬起头，看着嘴唇颤抖的姚玉嘉：“你是不是没想过要带我走？你对我做了……做了那些事……你骗我和你上床，又要单方面和我解除关系……你用那么多手段把我绑到你身边……”

“你还有父母要照顾……”姚玉嘉的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看着他说，“去美国算是创业，会很辛苦……”

这些都是借口，姚玉嘉知道。

面对流着泪，却依然固执地看着他的江黎，他沉默着用手指抹去他脸上的眼泪。